皇帝又再蹙眉。
苏不悔趁他还没开口教训,赶紧道:“我离开越国侯府,不做那养尊处优的二小姐,倒不是置闲气跟继娘作对。是因为我不想碌碌无为,坐吃等死平庸过一生。
我文武双全……嘿嘿,文能执笔写字和画画,武能拿剪刀裁剪衣服和拿绣花针绣花。
重要的是,我拥有一颗肯吃苦和努力上进的心,又有梦想,为何我要埋没自己的天分?跟随内心,做一条有梦想的咸鱼,才不枉此生是不是?”
皇帝既欣慰又是心酸。
“妹妹对不起。”他拥抱了苏不悔,极是内疚道:“我没能好好护着你。”
苏不悔笑道:“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汉子,内心强大得很呢,哪用护?”她安慰皇帝:“苏墨,你也别为着我的婚事担忧。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如此优秀的我,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慧眼识珠之人,他爱我,我也爱他。
到时候我跟他永结同心,幸福长流,情深似海,激情永在,白头偕老!他是词,我是谱,我跟他就是一首和谐的歌,天作之合,鸾凤和鸣!”
皇帝抚摸着苏不悔头发。
轻轻叹息了一声。
纸糊的窗口,隐隐约约映着两人相拥的影子。
慕飞寒站在客栈外不远处的一个黑暗角落处里,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窗口那模糊的影子。他脸无表情,一双黑森森幽磷磷的眸子愈发幽深。
他想着,莫非,皇帝知道,或是察觉了些什么?抑或,他跟苏不悔有男女的情爱?
慕飞寒原本以为,他将苏不悔怎么样了,皇帝会赐婚,责令他娶苏不悔。
谁知,他失算了。
皇帝素来心机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慕飞寒猜不出,想不透。
皇帝离开后,慕飞寒偷偷潜入苏不悔房间。看到苏不悔躺在床上,把弄着挂在胸口前的紫金藤挂件。
幽幽叹了一口气。
只听她低声轻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慕飞寒没听过此诗,却懂得意思。
诗中女子谴责薄情郎,虽然当日也曾订下海誓山盟,如今却背情弃义。
这诗是苏不悔有感而发。慕飞寒想,她心中的那位薄情郎,是指他,抑或是皇帝?
很想上前问清楚明白。
到底没问。
他站在一个黑暗角落,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苏不悔。苏不悔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这才入睡了。
过了很久,慕飞寒走近床口,看着睡熟的苏不悔。
只见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做着一个不开心的梦。嘴里梦呓:“慕飞寒!慕飞寒……”
长叹了一声。
然后有两滴泪,自她脸颊滑落。慕飞寒看得心疼,弯下腰,嘴唇落下去,轻轻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此时黎明来了。
天的那边,微微的泛起鱼肚白,蔚蓝的暮色,一点点地被光明渗透侵染,周围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渐渐轮廓分明起来。
远处隐隐传来了鸡鸣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夜西落办事效率挺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给苏不悔找到了一家铺子。
那家铺子,原来是卖布帛。
店主姓顾,年过半百,头发半花白。
连续生了六个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儿子,小名叫狗剩七……意为狗吃剩的东西,排行七。
坊间流传:名字低俗烂贱好养活。
那店主夫妇好不容易盼来儿子,是家中传宗接代的独根玩意儿,自是宝贝得不得了。
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把儿子养成了自视过高,头脑简单,敢想敢干,做事张扬的品行。
整日里斗鸡走马,打架闹事。
前些日子,狗剩七跟人打架斗殴,居然一个错失把对方打死了,惹下人命官司,落下案子,在应天府案下审理。
店主为了儿子能活命,家产散尽。
如今,赖以活命的布帛店也要转手卖掉。
苏不悔去看了布帛店。
距离夜西落的“文宝斋”的字画店。位置很好,在人流量比较密集的城南,周围有不少的布帛店和丝绸庄。
那店铺,一共三进三厢,为内天井式。
四周的走廊连接成天井,寓含“四水归堂”和“肥水不外流”的敛财之意。
第一进是铺面。
第二进是纺织手工业作坊。
第三进是住宅。
因店家急着出手,价钱倒也合理,唯一要求就是把店中所有的布帛也盘下,同房契地契一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苏不悔一不缺钱,二做成衣也需要布帛。
因此一口答应下来。
第097章 内心强大得很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