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喘了口气,方继续道:“总之,我不会做,你们死心吧!”
“十几年前,西北一座小小的边城曾经发生过一场瘟疫,亡者数万……”
古奇英愣了,看向突然变了话题的萧启:“你什么意思?”
萧启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场令小七全家尽亡的瘟疫了,他自小生活的地方不过是座边境小城,属于三不管地带,城中百姓日子过得虽清苦,倒还算平安。
直到那场瘟疫袭来,被锁住了四门的小城顿时成了人间炼狱,最后除了地窖中的小七,他竟没再找见一个活人。
“染症者初时肢体僵硬,内腑全摧,进而以生人血肉为食,沦为活尸,互相啃噬,最终体表全数腐烂,死相甚惨……”
古奇英骇然起身:“不可能!”
他心中阵阵发慌,一直以来深藏在心中的侥幸被萧启毁得彻底,只能凭本能去反驳着他自己都没有底气的事实。
可萧启却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我当初只觉得这是天灾,但如今想来,瘟疫或可致人性命,但绝不可能令人尸化却行动如生人!”
他原来从未曾想过这场古怪瘟疫的源头,只因当时年纪尚小,可现在想想,那尸化的城中百姓,分明是古英英方才所描述的活蛊之相!
以活人为蛊……当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萧启盯着面色铁青的古奇英:“你说不可能,那我问你,圣蛊门已灭,除了你,还能有谁!”
古奇英收紧下颚,却不敢看萧启的眼睛,不出一语。
林奚的脸,白了。
“说起来,十几年前,确实在一些偏远之地,发生过数次瘟疫,死了不少人。”
只不过都是些三不管的小城,时有战祸发生,而瘟疫又不曾蔓延开来,故而神农谷并未插手,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云华心思几转,凤眼染上浓浓的嫌恶,还要继续说,却瞥见了古奇英那副丧家之犬般哀求的眼神,最终只“啧”的一声,撇开了脸。
他不说,可不代表林奚猜不到。
“古叔,”
林奚忍下喉间突然上涌的一口血腥气,艰难发声:“是我娘……对吗?”
“我以为……师姐或许只是、只是……”古奇英颓然地闭上双眼,再也无法为古心兰开脱下去。
最初发现血饵的时候,他便知道,除了师姐,没有人养得出这东西。
至于用途,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以血饵为食的蛊虫不止舍心蛊一种,师姐不一定是在喂养舍心蛊。
这些日子,古奇英其实一直处于矛盾之中。
他厌恶这沾满人命的东西,希望它早就随着师门一起葬于尘土,却也希望师姐真的从师门中得到过残存的舍心蛊,只要能找到被师姐藏起来的舍心蛊,妙妙便有救了。
但是,不该是师姐的,不该是她亲手炼的!
这血淋淋的一切,更不该是由林奚亲手揭开的。
这孩子背负的已经够多了,若再加上这笔孽债,他的余生,要怎么过!
见他这般,林奚还有什么不明白,惨然地扯开嘴角,“原来,真的是娘!”
虽然早有怀疑,可当一切真相被渐渐揭开,林奚才发现,事实远比他预想中的还要血腥,还要残忍!
他以为,娘手里或许会有圣蛊门传下来的舍心蛊。
所以古叔在千方百计追查血饵。
他以为,娘养的只是血饵。
她只是拘了些早就该死的魂殿杀手来当饲体,虽然残忍,但终究未伤及无辜。
原来,是他太天真了。
连萧启也没想到,事情最后竟会牵扯出这么多隐情,可他不在意,那蛊是如何炼的,又是谁炼的,他只想知道,要怎么救妙妙!
“蛊在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萧启,一道……是云华。
“我是真的不知道……”古奇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师姐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按萧启说的时间,十几年前,他的心思全扑在了替妙妙寻药上,连师姐他都顾不上,更何论边城中偶发的瘟疫。
师姐那时因那男人的负心薄幸移了性情,做事越发偏激,若是他能多关心她,开导她,也不会让她犯下如此大错。
云华起身,一把捞起他的领子,斥道:“要忏悔要赎罪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救妙妙要紧!”
他紧盯着还沉浸在灰暗情绪中的古奇英,语气分外刻薄:“这般紧要的东西,既然古心兰泯灭人性炼了出来,便不会轻易便宜旁人!”
“你是她师弟,林奚是她儿子,你们是她最亲近的人,只会留给你们!”
“赶紧想想,她留下过什么线索没有!”
古奇英双手捂住脸,痛苦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师姐的东西都烧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师姐会去炼舍心蛊!”
“她为什么啊!!”
古奇英此时失魂落魄,整个人沉浸在信仰崩塌的颓废中,眼见是指望不上了。
云华冷眼看向僵立的林奚:“你娘的东西,你也不知道吗?”
“我想,我知道了!”
林奚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舍心蛊定是为了那人炼的!”
“娘也只会留给他!”
第 144 章 第 144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