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几乎算得上是指着古奇英的鼻子骂了,不仅如此,这话里话外还捎带上了古心兰。
林奚的脸色不可避免地暗了下来,缓缓收紧背后双拳,一言不发。
“云华,你骂我就骂我,少说我师姐,更不能辱及我的师门!”
本有些心虚的古奇英闻言不干了,梗着脖子冲云华吹胡子瞪眼,死小白脸,骂谁呢?
云华:“我骂了又怎样,你们那狗屁师门做了多少孽,难道还冤枉你们了不成?!”
圣蛊门,至今在西域都是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
同命蛊这东西是他们鼓捣出来的,至阴至毒,阴损至极,分子母双蛊,母蛊只有一个,子蛊却是无数。
这原本是圣蛊门先代门主为当时供奉的西域异教所制,也许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那教主掌控死士为已效命,可渐渐掌权者的胃口越来越大,竟将子蛊种到了教众身上。
最后,为了扩大教派的控制范围,他们种蛊的对象开始转向周边各国的皇室、朝臣……甚至是百姓!
一时之间西域大乱,有不从令的国家死伤惨重,甚至有小国一夜灭国。
掌权者如此疯狂的控制欲自然引来了西域各国的围剿,最后,虽然灭了那个异教,可母蛊亡,西域也受了重创,至今都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
圣蛊门自此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邪佞,最终也难逃灭门的结局。
云华出身神农谷,本就对这世间毒物过往知之甚深,对圣蛊门的种种毒蛊更是厌恶至极,尤其出了谷心兰夺药一事后,说是生死之仇也不为过了。
中蛊者从被种下子蛊那天起,便注定了生死只在别人掌控之中,本就是灭绝人性的东西,早该随着圣蛊门的灭亡而消失。
万万没想到,古奇英居然还藏着!
还把它用到了萧启身上!
萧澄不解为何云华发这么大脾气,不由替古奇英开口辩解:“云前辈,您刚到,不太了解,容我慢慢和你解释。”
萧启亦淡淡道:“同命蛊之事,是我心甘情愿,与他人无关。”
同生共死,对他来说,不是枷锁,而是福祉。
“我管你死不死?”
云华怒极反笑,只盯着古奇英逼问:“这种下作手段,你敢说与妙妙听吗?”
古奇英若是不知妙妙身体的实情,用了也就用了,可他分明知道,却还是用了同命蛊,妙妙能不被激得吐血吗?!
这小子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可他心疼的是妙妙,小丫头初次遇上中意之人,也仅能有这两年舒心的日子,他不允许有人破坏!
“我自然……”
古奇英鼓大了牛眼,有心呛回去,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瞧了瞧几个不明就理的小辈,只能含糊地冲云华嘟囔道:“我知道轻重,不用你管。”
他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面上只略显别扭,却无半分惭色。
云华定定望了他片刻,冷哼一声:“待妙妙醒了,你自去解释,我懒得管你。”
房门外吵得热火朝天,房门内却一片静谧,青玉香鼎中缓缓升起缕缕定神香,在室内静静浮动,安抚着床上那人紧锁眉心,却探不进她纷乱的梦。
妙妙在梦境中沉沦,她又梦见了漫山遍野的追兵,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她一路跌跌撞撞,却总也等不来救她的那个身影。
阿启呢?
阿启在哪里?
倏忽之间,她好似又回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那间小木屋,只是那里却已是破败残槁,蛛网横生。
堆放在一角的锄头上锈迹斑斑,它的主人像是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屋侧那处小小的坟茔旁却又添了两处新坟。
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却愣在了原地。
那墓碑上的名字太过熟悉,熟悉得让她害怕。
一个是她的……
另一个……竟赫然刻着阿启的名字!
她想起来了,双十之期已到,自己早就死了!
还害死了阿启!
同命蛊是无解的,一旦种下,连大罗神仙都解不开!
“阿启!”
妙妙悚然坐起,满头满脸全是冷汗,这才发现什么追兵、什么小木屋,不过是在做梦而已,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水阁的卧房。
全都是梦吗?
她还活着,那是不是阿启也活着?
所以同命蛊的事,也是梦吗?
“妙妙!”
“你怎么样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窝蜂地冲进来好多人。
“小哥?”
妙妙呆呆的看着最先冲到床边的萧澄,却被他前襟上那一大摊暗红的血迹吓住了,愣愣道:“你受伤了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这是你的血!”
完了,妹妹吓傻了。
萧澄看着她依然缺少血色的小脸,心疼得不行,“你方才吐血了,不记得了吗?”
不是梦……
妙妙身子晃了晃,一只手臂带着熟悉的清冽气息,稳稳地扶住了她,“妙妙,凝神。”
“阿、阿启?”
萧启低低地嗯了声:“别怕,我在这。”
直到被他的气息全部包围,妙妙才回过神来,她少了血色的嘴唇微微颤了颤,随后便在众人的目光中一头扎进萧启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下山以来的这些日子,于妙妙而言,新奇而又精彩。
曾经只存在于家中兄长口中的江湖,真切无比地展现在她眼前,又亲历其中,
第 139 章 第 139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