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去给他送信,就说我赌王想要见他一面,若他不来,便把你锯成肉泥,丢到海里喂鲨鱼,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这是狒狒长这么大第一次失声痛哭。
他回忆起第一次遇到亚京在一个邮轮上,他比他大四五岁,亚京当时跟着一个老人烧锅炉,他却是被救上来的流浪乞儿,亚京给他饼干,面包,向他伸出脏兮兮的双手,他成了他第一位朋友,他们曾在邮轮上相依为命过,之后,又去混赌场,那些可怕、难忘、怀念、伤感的往事,犹如夏天里鄱阳湖的湖水,一浪拍着一浪浇灌在他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上。
狒狒很想对他收留的金发乞儿杰克说,“你出去以后别回来了,让我师傅永远也不要登上这艘船。”然而,话到嘴边,却成了,“让我师傅快来救我。”
鲸小七从费雪跟筹来了一些资金,那是费雪在她签订了加入“探险队”的协议后,给她的一笔预支款,这笔款项,费雪知道可以暂时收拢住她的心。
然而,鲸小七却将这笔款项用在招募乐队上,她对“招募”不是很懂,便把钱交给亚京,让他去招募。
早晨,出门前,小七再三嘱咐他,“有了钱就可以开办音乐会了,千万不要去赌了。”
亚京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满不在乎的答应着。
其实,他也早想把赌博戒掉,沉重的生活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看见了理想要被实现的希望,说什么也不要再去当个赌徒了,更何况,有个值得被爱的女孩子在那里,他不能让她失望阿。
他下这个决心的时候,使劲抠了抠自己的手,直到掐出一条血印子,疼痛感钻心,他满意地笑了,捋了捋帅气张扬的头发,哼着小曲去寻找经纪公司。
码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停泊了一艘巨型邮轮,奶白色的船身,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上面的楷体黑色字体格外刺眼——“绿洲”号。
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拉出斜长的影子,是一个眼神凄迷的金发少年,碧蓝的眼睛和海一样,白嫩的皮肤像个豆腐块似的,他在观看巨型邮轮的人群里东张西望,像是寻着某个人。
亚京兜里揣着一张小七给的银行卡,密码是夏织风的生日,一溜顺,特别好记。
他的手攥在兜里,生怕那张薄卡掉出来,手心攥出了一层薄汗,心里美的像个撒过蜜糖的粽子。
这两天,虽然天气闷热,酷暑难当,亚京却有些着凉,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一伸手去捂鼻子,兜里的薄卡被带了出来,掉在沙地上,正当他弯腰准备拾起的时候,率先被一个精瘦的小手捡起递到他温热的手里。
小男孩上下打量着他,褪色的黄发,半黑半黄夹杂其中,精致的五官有着说不清的颓废,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胸前那“十字冰心”闪着黑色耀眼的光芒。
咦,“十字冰心”?
男孩子上手抚了一下闪烁光芒的十字架,不禁脱口而出,“你就是‘左三下吧,狒狒的师傅?”
小家伙语气肯定,眼睛如一块魅蓝色的宝石,流连在这块十字架上。
亚京一把打掉他的小手,“手拿开?脏不脏?”说完,对着“十字冰心”又吹又摩挲,仿佛要把那灰渍拍掉。
“请问你是不是‘左三下?”杰克的眼睛依然非常期待,他虽是一个俄国人,但中国话说的很地道。
“小鬼,你为什么认定我是左三下呢?”亚京揉捏了一下杰克的头,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从这个知道的。”杰克指了指他胸前的“十字冰心”。
亚京抬头看了一眼天,太阳大的很,火辣辣地烤在地上,像个大蒸笼,即使有树荫遮挡,依然到皮肤上像下了一层火。
“你认错人了,我要去办正事了。”亚京戴上墨镜,生怕身边有人盯梢,他就危险了。
他迈开两步,听到身后小鬼柔弱的声音,“如果你是左三下,就赶紧去救狒狒,他在那艘巨轮上和赌王赌输了。”
亚京顿了顿脚,身子一哆嗦,迅速逃离这里。
他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薄如硬纸,此番攥在手里却重如千金,压在他心口处,透不过气来。
远处,海面上那艘巨型乳白色游轮依然停泊着,听说它停够三天就要返航了。
许多人为了登上这艘白轮,买下了最贵的船票,还有一些情侣也加入这浪漫一旅的行列,大家都在通过各种渠道购买,所剩船票不多。
王老五的人也在寻找亚京,他说三天给他们一个答复,三天过去了,却什么音讯也没有。
第二十八章 一场豪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