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直到那一双大手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才慢慢静下来。
贺炎没有再说话,他敛着眉眼,夺过叶雨时手上的绑带,一圈一圈地,缠上叶雨时的手腕。
“对不起。”
他说。
擅自动心,病态占有,疯狂索取……
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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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星月暗淡。
这一夜的空气格外寒冷,像是冬的提前预兆。
狂风猎猎呼啸,疯了一般横冲直撞,巴掌似的往人脸上招呼,吹得皮肤和指尖都丧失了知觉。
叶雨时匆忙给贺炎套起裤子衣服,便扶着他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本来想帮贺炎包扎止血,他却不肯,任自己头破血流,也要让医护人员先把叶雨时手腕处的伤痕包扎好。
“你别发疯了。”叶雨时哀求他。
贺炎却恍若未闻,执着地握着叶雨时的手,红着眼睛望着他,没有说话。
那一瞬,叶雨时诡异般读懂了贺炎的无声告白。
沉重的,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炽热的,快要将人烧得体无完肤。
真诚而热烈的,执着而浪漫的,不死不休的。
到了医院后,叶雨时坐在急诊室灯火通明的走廊里发呆。
大脑乱作一团,理不清也剪不断,唯有那一双通红炽热的眼亮如一团灼心的火焰,让人忽视不了。
只能直面他。
“咳咳,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了。”急诊室的值班医生走出来对门口的叶雨时说道。
叶雨时如梦初醒般,愣愣地说了一句:“谢谢。”
值班医生忍不住又多打量了这两人几眼。
暂且不说两人皱巴巴的衣服,再一细看,脸上的挠痕啊脖颈处的吻痕啊,还有手腕脚踝处的红印啊……
啧,现在年轻人是真的玩的花。
贺炎的额角被砸破了一个大口,清创消毒后又打了止血针,重新包扎完,总算是把血给止住了。
烙在他俊美脸上的血也快干了。
叶雨时拿了一块干净的白色湿布,帮他擦掉脸上的斑斑血迹。
他的动作轻柔,贺炎的神情也平稳。
看着这么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任谁也想不到几个小时前两人打得头破血流的景象。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冷淡的声音打破虚假的沉寂。
叶雨时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指着自己:“你让我走?”
之前用强的把他锁住,现在却让他走?
贺炎顿了顿,垂下眼睑,语气冷静而疏离:“嗯,宝……小时,我们分手吧。”
这下换叶雨时不冷静了。
他觉得自己快被搞疯了。
之前贺炎发疯不让他说这两个字,现在自己却轻飘飘地说出来。
他将手上的湿布扔到贺炎的身上,蹙着眉骂道:“贺炎你是不是有病?”
闻言贺炎也不恼,反而轻轻点了一下头。
说道:“我确实有病,之前在美国一直在接受治疗,你上次翻出来的那个药瓶就是我的药。”
叶雨时懵了,喉咙有些梗,但还是忍不住关心问道:“什么病?”
“你不用知道,我们分手,以后互不干扰。”
短短一句话从他那刀片一样的嘴唇中间吐出来,字字好像带着刀刃。
叶雨时只觉自己的心脏快被割伤了。
“凭什么?”喉咙暗涩,他攥痛了掌心。
凭什么你要擅自闯进,又要仓促逃跑。
泪水从红肿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叶雨时根本止不住,他也没有太在意,而是瞪大了眼直直望着贺炎,重复问了一遍:“凭什么?”
一阵抽痛。
贺炎最见不得叶雨时哭,他的眼泪就像是陨落的流星,要在他的心脏上砸出一个窟窿,要他用几亿年的时间来治愈。
他忍不住抬手抹去叶雨时脸上的泪,柔了声气:“我会伤害你。”
我自以为的保护罩,早在经年累月的洗礼中变了质,生出了尖硬的倒刺。
它的存在,本身就变成了一种伤害。
所以小玫瑰必须逃出保护罩。
所以叶雨时必须离开贺炎。
房间里灯光大亮,几滴鲜红的血夺目,开得艳丽。
叶雨时小小的鹅蛋脸上红白交加,黑润的杏眸潋滟逼人,美得破碎。
即使是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看见他都难免动容,平白生出一种保护欲。
他吸了吸鼻子:“那你还爱我吗?”
“告诉我,”他哭得可怜,大大的眼睛里含满水光,“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了?”
贺炎沉默着,一言不发,连同神情也冻结着,他像是进入了一个古怪而漫长的待机期。
最开始他把叶雨时当作了一朵脆弱的需要保护的小玫瑰。
他每天浇水,日夜不歇地守护着小玫瑰,一点一点地陪伴小玫瑰长大。
他闻到花香,忍不住靠近小玫瑰,忍不住舔舐花瓣,吸取汁液。
他看到娇嫩的花蕊,忍不住一寸一寸占有,一口一口吃掉。
什么是爱情,他不知道。
他只想把他的宝贝藏起来。
他的爱从来不是神殿,而是卑鄙肮脏的,是恶龙对宝物的觑觎。
是十里扬州,灯火不休。
第七十八章 只听锁链的碰撞声乱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