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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黄金白骨图(一)[2/2页]

逍遥搜神记 邢墨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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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子,生不得气、拈不得重。母亲年事已高,傻儿子也是只长食量不长心。这般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只指望着明年赴考,上天保佑能考取功名,也不枉费寒窗十几年的功夫。
      心下憋闷,孙儒和衣躺在床上,傻儿见爹爹躺下来,便将胳膊搭了过来,孙儒抱着傻儿的胳膊渐渐睡着了。
      梦里,孙儒恍惚走进了一片迷雾森森的旷野,零星的鬼火此起彼伏,四下却看不清道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步子,一不小心被绊倒,眼前赫然是块横倒墓碑。孙儒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却又踩到个骷髅骨,对着他嘎嘎地咬着牙,仿佛是活了一般。孙儒魂飞魄散地爬起身就跑,跑了半天却还在原地。墓碑遍地、枯骨纵横,这里仿佛一片荒废的墓地,常年无人打理,有的塌陷了,棺椁被侵蚀,野兽挖开吃了尸骨,却将零碎的骨头扔了一地。
      孙儒磕磕绊绊地奔逃,满头冷汗,见前面有两盏亮光,便甩开步子跑过去,近了才看清,竟然是座大坟,上面一块墓碑,有三个血色大字:黄金屋。
      孙儒正在吃惊,忽然那亮光近了,看去却是只硕大的黄毛狐狸正蹲在那墓碑上瞪着自己。孙儒吓得倒退一步,那狐狸此时张开嘴,不是鸣叫,却是和人一样嘿嘿的冷笑起来,听得孙儒头皮发炸,那狐狸笑了一阵,却张开大嘴哈哈笑了,声音也如人一般无二,神情满是戏谑与嘲弄。这景象将孙儒吓得魂不附体,惊坐而起,却听窗外雨声淋漓,是下雨了。傻儿还在睡着,宁氏倒是翻了个身,被他惊醒了。
      “官人,你这是怎么了?”宁氏起身,披了件衣服问道。
      “我,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我梦见在一片坟地里出不来,还梦见一只狐狸对着我笑,和人的声音一样……吓死我了。”孙儒喘着气,用袖子擦冷汗。
      宁氏道,“怕是你平日读书太辛苦,有些累了。想我这病也不见好,拖累了官人了。”
      孙儒急忙道,“娘子想多了,你我本是夫妻,自当如此的。看天色快亮了,我去给你煎药,你再睡一会儿。”
      宁氏欣慰点头,却又对起身穿靴的孙儒道,“官人,你既不能心安,不如白天去寻算命的葛半仙看看,你这个梦到底是何吉凶。”
      孙儒点头,随即便起身出去了。
      次日天明,孙儒喂傻儿吃过饭了,又到正屋向母亲问了安,这才红着眼圈出来。他浑浑噩噩地到了镇东的小学馆。推开竹门一进院落,便听见里面炸开了锅似的吵嚷。原来是学童又在闹学了。他进门劈头被一本字帖打得眼冒金星,屋子里顽童闹得不可开交,任他放开喉咙喊,这些孩子没人听他说,跳来跳去,翻桌倒凳,将笔扔的满屋子飞,墨泼洒的一片狼藉。孙儒头疼不已,急忙上前拉,可拉住了这个,又爬了那个。最后这些孩子一窝蜂似的,借着打架的缘由,冲出了学馆,将孙儒撞翻在地,额头破了个口子,血流不住。
      “董宝,钱小禄,又是你们带头闹,快些回来!”孙儒歪歪斜斜立在门口,对着那些孩子喊。
      被喊的董宝和钱小禄回过头来,董宝满脸是汗地对着孙儒笑骂道,“孙秀才,你考了十多年,也不见中,还在这里给我们讲圣贤之道?……我爹是可是举人老爷,见了县官大人都不用跪的,我干嘛要听你的?!”
      钱小禄也嗤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娶个老婆是病娘子,生个儿子是傻子,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靠着我们吃饭,还有脸和我们装大?!……走走,不理他!”随即哄笑着,这群孩子都跑了。
      孙儒气得脸色发青,但头痛欲裂,到屋后的溪水洗了额头,找了块布按着伤口,就赶紧去收拾学馆,还未收拾好,好几个大人闯了进来,劈头就骂道。
      “孙秀才,你怎么回事?我们掏了银子让你教我们的孩子念书,你让他们跑出去玩?你这先生怎么当的?”
      “就是,能干就干,不能干我们换人。如今寻饭碗的穷秀才多得是。”

卷十四:黄金白骨图(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