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这天清晨,林新华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睁着眼想心事,甚至母亲来叫吃饭,他也嘟嚷一声:“我今天头痛,躺一会儿再吃。”翻了个身干脆扯过被子蒙住了头,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哈,都半晌午了,你这家伙还在睡懒觉,喂,快起床。”有人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叫喊着。
林新华恼怒地从被中探出头,气呼呼说:“谁,谁呀,有毛病?”睁眼一看,竟是鲁国安神气活现地站在床边。林新华又惊又喜,拥被坐起边穿衣边问:“国安,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坐,快坐呀。”
鲁国安小声而又神秘地说:“我跟你说个事,今天我们俩去镇政府给班主任小马拜年怎么样?”林新华一怔,愕然道:“给小马拜年?”
“没错,给班主任小马拜年。现在是什么时代?拍马屁的时代,你老兄还蒙在鼓里呢,我们班上已有不少同学借拜年之名,给小马送礼,图日后毕业了能分个好工作。谁象你,都火烧屁股了,还躺在被窝里做春秋大梦。”
“给小马送礼,哪得花多少钱?”林新华听后不觉为之心动,忙问。
“拜年嘛,算了,也别太浪费,都说烟酒不分家,我们就买条好烟,送瓶好酒就得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新华平时见鲁国安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玩个热火朝天象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谁料人家大智若愚,比自己可精明多了。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想不到为人处世这门学问,鲁国安比自己还先入门,林新华愧叹不已。不过他内心对这种大拍马屁,只为日后分个好工的作法不甚情愿,转念一想反正是和鲁国安一起去,过过套,勉为其难吧。
林新华匆匆吃罢早饭,向父亲要钱,父亲听他说是去给在镇里当领导的班主任拜年,竟一脸的欣喜,很爽快地给了他三张百元大票。
在旗山镇圩镇上,他们径直到供销社的烟糖酒经营部购买礼品,俩人一共花去了四百二十多元。出了商店,推着自行车进镇政府大院,小马住在宿舍楼第三排的二单元三楼,这个情报鲁国安早已打探清楚。
他们将自行车锁在宿舍楼的侧面,一前一后上了楼梯。二人都是头一回进政府大院的家属区,何况又是给人送礼,本身就动机不纯,所以有点心虚,爬楼梯也格外的小心在意,生怕一不留神弄出响动,惹得左邻右舍出来围观,那就丢人现眼了。尤其是培训班的同学夏雪也住在这幢楼上,若是被她看见,情况更糟糕!鲁国安最担心就是这一点。
他们来到小马的住房前,笃笃笃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没人在家。林新华刚踏上楼梯时心里就很矛盾,希望小马最好不在家。此刻小马真的不在,不竟又微觉失望。人呐,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组合体。开始未曾上楼前他们担心惊动左邻右舍的其他镇干部,可现在敲了大半天门,该惊动都要惊动了,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大惊小怪地探出头来张望。本来嘛,领导干部的住处,春节期间有人拜年送礼原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后来鲁国安壮着胆子敲了敲小马隔壁一家正咿咿呀呀看电视的住户的门,恭恭敬敬问:“请问,你们知不知道马主任去哪里了?”
“小马一大早就走了,上哪儿了,我们也不清楚。”屋内有位中年妇女隔着沙窗门扔出了一句话。看来小马是有事出远门了,林新华和鲁国安没精打采地出了镇政府大院。
鲁国安边走边跟林新华商量说:“是不是我们再等等,说不定小马很快就回来了?”
“算了吧,我看希望不大,等也白等。”林新华回头望了望那幢灰色的楼房。此时他忽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给小马拜年了。这些烟酒如何处理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送到许梅英家里去,林新华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激动不已。正在这时,他远远看见那幢楼二楼的一扇门开了,走出了一位穿红毛衣的少女,竟然是夏雪。林新华指着正拎着菜篮子下楼梯的夏雪小声说:“国安,你看,是夏雪!”
鲁国安回头一看,竟吓得魂飞天外,慌慌张张跨上自行车说:“此地不可久留,我先走一步了。”他哈着腰飞快地骑车转过街角,一溜烟不见了。林新华哭笑不得:“活见鬼了,夏雪有这么可怕,何至于此,比老鼠见了猫还要厉害。走就走吧,让夏雪见到我拎着这些东西在镇政府转个不停,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这样也好,我现在就上许梅英家,唬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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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速之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