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看似颇为受用,脸色缓和几分。
风荷乘胜追击,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悄摸沾了点口水上去,用手捋顺炸起的毛,双手奉到师父跟前说道:“敬爱的师父,这可是乖徒儿我专门到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御笔阁给您挑的毛笔,这可是狼毛啊,顶顶珍贵的,您现在去试试看好不好用?”
师父拢起大袖接过毛笔在日光下仔细打量,连连赞叹:“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徒儿,有精力去逛街采买,却没能完成为师的嘱托。”
风荷闻言当场石化,心想着师父怎么不吃这套了。
她立马正色,恭敬道:“师父,此次一行,若大晚晴湖,弟子只遇见江月白一位周天将,虽百般劝说,他仍不肯同行。语气冰冷生硬,不容多言,连我都没办法。没能完成任务是弟子的过错,师父要罚就罚我一个吧,千~万~别罚青亭。”
后面这句话,语气故意拖长加重,好像怕人家忘记一样。青亭早就听出端倪了,气得牙齿咯咯响。师父听罢大袖一甩,脸上看着怒气未减,然而语气却软和许多:“也罢,我们本不该强人所难,周天将归隐多年,突然造访未免唐突。下次再寻个好时机去吧。”
“啊?还去?我可不想再去那鬼地方见那冰坨子了。一路上别提多倒霉了。”
“青亭,那只是人家布的最基础的阵法,连这么简单的结界都破不了,以后遇到更难的怎么办呢?”
陆青亭性子直烈,吃软不吃硬。艳丽秀绝的五官下藏着颗敏感又脆弱的心。青亭心中虽不情愿,但也不想违逆师父,只好垂首听训。
周天将的事情暂告一段落,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捉拿常如意。
青黛观已连接好几个月收到山下百姓的请愿,说有一黑衣贼人夜闯门庭行盗窃之事。按理这种作奸犯科之事不关道观什么事,然而听村民说这黑衣贼人是妖怪,会穿墙遁形,身有八爪,口能吐丝,把他描绘的神乎其神的。这捉妖打怪可就是道士的本行了,哪能坐视不理。
青黛观暮老观主,也就是风荷的师父,认为这类低级妖怪随便派几个小弟子过去都是手到擒来之事。谁能想到这常如意把连接派出去的几个小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最后不得不让青黛观镇观大弟子晓风荷,二弟子陆青亭,五弟子何浣仙联合出马。
果然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风荷桃木剑一挥,乾坤袖一收就把这常如意捉拿归案。好不容易探清底细知道这贼本是个凡人,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度得些妖法便作乱乡里。金银财宝他要,白菜裤头他也稀罕,不论贫穷与富贵,只要是人家心尖上的他都照偷不误,要不是飞云山有结界,他能把青黛观偷个遍。
本以为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和警示他会改过自新,没想到他略施小计竟在光天华日之下逃之夭夭,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村民们天天敲传声铃告状,搅得乡里乡外不得安宁。
有过一次被捕的经验,常如意变得格外狡猾,功夫法术都不是风荷几人的对手,然而逃跑遁形之术却非常了得,每每快要摸到他的边,都溜得极快,只留下一缕黑烟。
这天,风荷一行人又被派下山追拿常如意,她们跟着千叶蜓去往梧西城。
千叶蜓进能攻,退能防,无事期间还有叶叶相传寻踪追迹的功能。青亭宝贝千叶蜓的程度不亚于风荷宝贝鹤仙翁。
梧西城下土地肥沃,田野千里。奇怪的是每走一段路都看到田埂上插着一块木牌,每一块木牌上都写着同样的字句: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夜郎。过路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光。
风荷每看到一块牌子都跟着念一遍才走。
青亭跟在后面不耐烦的嚷道:“念功课都见你这么用功,现在多管这闲事干什么?”
风荷闻言回道:“你没发现吗?这牌子一块比一块新,明显不是同一天放的,这就说明了这家的哭夜郎夜夜啼哭,迟迟未好。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插一块牌子,请过路人庇佑。要不然谁家愿意烦动别人呢?能忙则帮嘛。”
青亭又道:“这得是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念了才有用,牌子插这,什么人看到都念一遍,万一是个心肠歹毒思想龌龊的人念了,不仅不会好转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这不就适得其反了吗?”
“正因如此,才需要大慈大悲福生无量天尊修行弟子的庇佑啊。”风荷说的一脸义正言辞。
“哟,你老慈悲。要不然怎么会让常如意从眼皮底下溜走,闹得我们片刻不得安宁。”
“常如意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哭诉,说他上有八十老母卧病在床,下有一双儿女嗷嗷待哺,妻子被山贼掳走,需要钱款赎回,所以我才……我才一时心软放他回去看望老母。”
“这种烂俗的鬼话你也信。”
……
两人又开始争论不休,浣仙坐在田埂上百无聊赖的看看天看看地,耳边一直嗡嗡响。真是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四章 梧西城追拿常如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