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御史台大夫特有的刚正不阿和捍卫朝廷公正的决心。
就这一点而言,实属罕见!他欣慰。
楚颜昭隐约想明白了有关余园的来龙去脉:
正因为太子殿下察觉到了余园背后的肮脏交易,殿下敲山震虎,余园怕事情败露给皇上带来麻烦,于是匆匆忙忙烧毁赃物。
奈何余班主心胸狭隘,扣了太子妃费尽心思为消夏会寻来的戚班主。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殿下原本不想插手余园的事,奈何太子妃为了救戚班主深陷余园。
所以太子殿下不得不出手,加上左青阳这个愣头青,无意间牵扯出了戏园子易主的问题。
余园的案子查到现在,众人只知有人私自篡改了皇命,可并没有人知道余园的身后还有令人发指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一切是皇上和太子殿下博弈的结果还是巧合?
一个是天朝的掌舵人,一个是天朝的储君,他们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
孰是孰非?子桑大将军的离京又妨碍到了谁的利益?
他自命不凡,一身浩然正气,为了实现精忠报国的心愿。
在御前,他不惜折腰,可到头来皇上却成没了往日的光环,叫他如何看待昔日的自己?
“事已至此,就别钻牛角尖了!”
百里玉看出了楚颜昭的落寞,浑浊乱世哪能看得清楚?
一旦看清,自己的心也就迷失了。
“我敲打他们,只是因为近几个月关外的一些探子借着商贾的身份,在京城四处流窜图谋不轨,而这些就是跟余园有贸易往来的人,所以我不能不管。”
“殿下你在怀疑什么?”
楚颜昭试探着问,他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看到了先天下忧而忧的担当。
“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天朝这些年过的太过安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
“眼下你务必要尽快查清戏园子易主的真相。
另外启用御史台在全国布下的暗桩,密切监视朝臣的动向以防万一!”
楚颜昭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处事并非仅仅靠非黑即白来判定,他向来清醒也懂得审时度势。
事已至此,他不想因此而一蹶不振葬送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太子说的没错眼下并不是钻牛角尖的时候。
于是听从了太子的命令:
“下官必定全力以赴!下官先行告退。”
楚颜昭只觉责任重大,纵身一跃不见踪迹。
百里玉站在院中,静静的听着书房里子桑叶翻书的声音。
子桑翎羽好读书,书房中的书有多少可想而知,子桑叶打算翻到天亮吗?
他转身走了进去:
只见子桑叶席地而坐,她的脚下,身后,以及头顶的书桌上,全是散开的书,手札之类的,一盏昏暗的明灯放在手边,边看边记。
子桑叶察觉有人进来,不情愿的侧头看了一眼,太子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再瞧瞧自己席地而坐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要是被母亲看到了,一定会唠叨她有失端庄。
此刻,多想让母亲再说她一句,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掉落在了书本上晕染开来。
那滴眼泪落在了一张信函上,把信函上的“师”字包裹住了,泪滴一点一点散开,“师”字被拆分看不出原来的笔画。
一阵沉默之后,子桑叶和百里玉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柴师爷!”
百里玉走近一步,俯身蹲在子桑叶的身旁问:
“你也记得柴师爷?”
“怎会忘记?”
子桑叶从一堆书中爬了起来,可坐的时间太久了腿酸了起不来。
百里玉把手臂伸了过去,示意子桑叶扶着他起身。
倔强的子桑叶无视了太子的好意,锤了垂腿,手搭在书桌上,缓缓站了起来。
“你口中的柴师爷是不是时时跟在你父亲身边的文书?”
子桑叶点了点头说:
“父亲记性不是很好,他生怕遗漏重要事务,所以但凡是朝中事务不论大小,他都会让柴师爷事无巨细的记下他的所思所想。
还有一些机要事务,都会让柴师爷留下一份副本,这样方便日后的复盘。”
“像余园易主这样的大事,柴师爷那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真相。”
“可是去哪里找柴师爷?说不定父亲带着柴师爷去了边关,难不成去边关找人?”
“子桑翎羽走的时候把身边的侍从都遣散了,他只带着你母亲、弟弟妹妹们还有一个管家上路的。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子桑叶沉默不语,父亲知道此次出京余生未必能回来所以才把他们留在了京城吗?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迫使自己恢复如常,躬身说道:
“有劳殿下了!”
百里玉看子桑叶恢复了太子妃的神态可她不是周墨,不免有些着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她呢?好不好?”
“毫发无损!等回去自然就能见到她,我不在的日子寻找柴师爷就劳烦殿下了。”
“此事因本王而起,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你多一些耐心。”
百里玉低着头虔诚的说道。
这让子桑叶受宠若惊,太子说话时的神情没有半点敷衍反而像是在用太子之名起誓!
第166章 知人不知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