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茶杯倒好茶双手递给楚颜昭,又从筷筒里面拿了一双新筷子放在了楚颜昭的碗碟上。
楚颜昭看到桌上的菜有蛋炒饭、青椒炒肉丝、蛋花汤还有一盆杂烩,挑了挑眉说:
“四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周沫桑呢?”
“从书院出来以后,我们准备南下回老家开小餐馆馆结果碰到了小姐的未婚夫,他接走了小姐回家完婚了,我们二人在这里寻了差事当店小二。”
四喜正视楚颜昭犀利的双眸不紧不慢的说。
“未婚夫?”楚颜昭颇为震惊的盯着四喜看。
“好像是指腹为婚的,我和富贵是老爷得病之前才收留的,所以对小姐小时候的事情不太清楚。
那日我们准备回家,小姐的未婚夫找上门来,小姐很是欢喜,原本想带上我们的但是夫家的婆子说不太方便,我们二人就留在了京城。”
四喜、富贵眼中满是不舍和惋惜。
“你们小姐的未婚夫姓谁?名谁?为人如何?家住何处?做什么营生?”楚颜昭关切的问。
“小姐的夫婿姓孟名芜,为人敦厚可信,待人和善,家住泸州。
听说是做木材生意的家业不大但不愁吃穿。
家里父母健还有一个待嫁的小姑子别的没什么旁人,听说家里人都盼着小姐进门。”
“你们小姐对未婚夫很是中意?是真心的吗?”楚颜昭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是真心的,小姐从书院结业之后把成绩册当成了宝贝日日带在身边,见到她的夫婿时把成绩册当成了见面礼送给了她的夫婿,所以我想小姐应该很中意吧!”
楚颜昭沉默了好久,这才又问:
“为什么不曾听你们提起过家里人?她上课为什么总是带着纱笠?”
“小姐家住洛阳,老爷因为做买卖欠了不少钱总有人上门催债,所以大病了一场。
那些债主扬言要把小姐卖给青楼,老爷和夫人没办法只能瞒着小姐变卖家产,托人让小姐来书院求学。
我们前脚走债主们就上门来了,老爷和夫人急火攻心撒手人寰了,小姐伤心欲绝从此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只因来书院求学是老爷唯一的心愿这才坚持了下来。”
四喜和富贵,强忍着泪水,难过的低下了头。
楚颜昭听后无言以对,只顾喝茶,当初他以为周沫桑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因为礼数才带着纱笠,没想到她的身世这么清苦难为她了,不知道嫁为人妇的她过得好不好?
周墨看楚颜昭的脸色越发沉重,可她一点都不同情他,在心里嘲讽着:
他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书院的周沫桑,把所有的厌恶、嫌弃、鄙视留给了掌柜的,楚颜昭只是茫茫人海中带着偏见以貌取人的凡夫俗子罢了,何必哀叹?不值得!
她就是掌柜的要养家糊口的,见所有人都沉默了,她赔笑道:
“诸位聊着,我就先走了,厨房还熬着汤呢?”
“有三个蒙面人偷袭了程家二公子程璧,还扒了二公子的衣裳扔在了三岔口菜市场,这等残暴不堪的事,不知道掌柜的是否有所耳闻?”
楚颜昭话是说给周墨听得,但是全程没有看周墨一眼,说完拿起筷子夹了青椒肉丝放在碗中吃了起来。
“这事?在下是听说了。”
周墨若无其事的说。
“掌柜的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楚颜昭不咸不淡的问还是没有抬头看周墨。
“大人,在下觉得您应该这么问,说程二公子前些日子是怎么动手打的你?这铺子被砸成了什么样?有没有伤着其他人?您觉得呢?”
周墨侧头俯视正在品鉴麻辣烫的楚颜昭,看不出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吃?
“掌柜的难道不知道程二公子的父亲是朝廷命官?”
楚颜昭别有用意的笑了一声。
“大人难道不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依大人的意思:朝廷命官高于帝王?”
周墨盯着楚颜昭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心里翻江倒海,书院中的他温润知礼,待人接物无可挑剔,如今的他唯权至上,掩盖事实,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怎会如此轻狂?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楚颜昭余光瞥了一眼掌柜的极为不悦。
“无可奉告,难不成大人觉得是我伤了程家公子?要不大人带我回衙门审讯?”周墨话里充满不屑亦是反感。
突然楚颜昭毫无征兆的出手了,他朝周墨的小腿重重一踢。
周墨跪在了他的面前,她想起身,腿就像断了一样动弹不得早已不听使唤。
这一幕惊呆了正在二楼暗中观察的左青阳,他一手扶着楼梯想要飞身而下可又觉得不妥:
楚颜昭不惜出手,以此来试探周墨是不是蒙面人?
如果现在他从楚颜昭的手中抢走周墨,那必定会引起楚颜昭的猜忌,后患无穷。
想到这他不得不藏在二楼的角落里在心里把楚颜昭骂了个狗血喷头,如果楚颜昭再敢动手程璧就是楚颜昭的下场!
“颜昭学长,我们掌柜的说话心直口快并无不敬,还望学长手下留情。”
四喜和富贵被吓坏了,连忙跪地道歉替周墨求情。
“本官最不喜,你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用这种口气同本官讲话,任何时候你都得给我记住:我是官,你是民,说话不要以下犯上,没轻没重!如果再犯……”楚颜昭手中的筷子如同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出手刺向周墨。
周墨瞪大了眼睛,她确实没想到楚颜昭是这等货色,单凭几句话就想要了她的命?
无奈之下,四喜和富贵两人分别拽住了周墨的胳膊,在楚颜昭出手时他们二人同时发力把周墨往后拽。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快如闪电向楚颜昭的后背一个侧踢,楚颜昭手中的筷子还没伸到周墨跟前,楚颜昭就扑倒在了桌上。
楚颜昭从桌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回头准备向偷袭的人出招时,突然愣住了。
“楚大人身负百姓嘱托为民请命,为何在这里为难一个掌柜的?怎么在程府吃了闭门羹?要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掌柜身上找回你的尊严吗?”
“太……”
楚颜昭“把太子”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百里玉打断了:
“太可耻了?你还知道你应该为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
百里玉一边说一边扶起了地上的周墨全然不顾楚颜昭的感受,一声怒吼:
“给掌柜的道歉!说你枉为朝廷命官……说!”
楚颜昭看到太子殿下的一刹那这才恢复了神智,以他的定力掌柜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怎么可能激怒他?关心则乱,都怪他!他是该道歉。
周墨狠狠的瞪了一眼楚颜昭。
就是这个无比愤恨的眼神,震碎了楚颜昭心中的所有期许……
第49章 一厢情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