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来观瞻无名山的巍峨。
不过爬了三段盘旋的小路，蔺嬷嬷就已经乏了找了一棵大树坐在下面纳凉让周墨去找雪儿她们玩，周墨看到半山腰上的景致很是吸引人，便一人前往，拾级而上。
“学长……”
周墨顿住了脚步，整个人立马变得紧张，宛如那天迟到被颜昭学院当场抓包了一样，转念一想，如今的她早已结业，还哪里来的学长？这才放松了下来。
想起方才的声音，清脆而欢快，很像……似乎出自王妙玉之口，不过以王妙玉的性子要爬山一定会选妤化山而非无名山。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都追不上我和晏?Y？”
晏?Y？周墨六神早已出窍，普天之下，哪里有人喊学长会喊的如此亲近？哪里有人喊晏?Y喊的这么随意如同亲姊妹一样？哪里会有如此巧合让她碰到同名同姓的人？一定是王妙玉拉着钟晏?Y邀了颜昭学长一同爬无名山，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王妙玉你慢点，我和颜昭可不像你，京城大大小小的名胜古迹都被你跑了个遍，别人都去“妤化山”就你单单来着无名山，还真是与众不同。”
“令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来妤化山可是她的馊主意不是我！”
王妙玉的和令宸的声音越来越近，周墨迫使自己从惊慌中沉淀下来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抬头环视四周，她身处山脊之上周围连一棵藏身的大树都没有更别说山洞、磐石了。
她只能一直往上爬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山顶，可是王妙玉的声音近在咫尺好像隔了不过五六个台阶而已。
怎么办？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能怎么办！豁出去了，虽然不知道颜昭学长为什么找她但是他们总归还有同窗之谊，大不了摆出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跟他们寒暄几句未尝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王妙玉跑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说你呢？”
啪的一声，王妙玉的巴掌拍在了她的身上，周墨惊出了一声冷汗，不得不转身朝后头看去。
“王妙玉，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刚才差点就能抓住一只斑斓蝶，可是被你吓跑了，你赔我的斑斓蝶。”
原来王妙玉的巴掌并没有拍在周墨的身上而是拍到了钟晏?Y的身上，钟晏?Y就在周墨的身后，过于紧张周墨以为王妙玉喊的是她。
她转身的一刹那跟王妙玉和钟晏?Y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她们二人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再多看一眼，她们一前一后从她身边经过跑开了。
虚惊一场的同时，周墨不断反问自己，没认出来？她们居然没认出她来？
低头一看，手心全是汗，额头上也是汗，提手擦额头的汗时，这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姑娘家的石榴裙而是市井男人穿的破旧不堪的麻布长袍。
嬷嬷说小馆子的掌柜的哪个不是油头垢面衣裳越脏生意越好，还有她的脸也是嬷嬷修饰过的，不能说奇丑无比也不敢说英俊，平平无奇。
书院里的她是个戴着纱笠的女儿家，在这无名山上是个相貌平平的儿郎，怪不得她们认不出她。
由此，她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再也没有方才的惊慌失措，山路本就崎岖狭窄，她又站在中间怕挡住旁人的去路，特意往边上挪了挪。
这时，她的余光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颜昭学长：
“在晚来一个时辰就下学了……
你为何要如此介怀？
不要灰心后面三科依然能扶摇直上……”
昔日的回忆如同潮水般决堤倾泻而出，颜昭学长如同在学院上课一样，从她身旁走过，只是平常他看到她总会喊她：周沫桑留步。
今天他们形同陌路，颜昭学长并未发觉她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滑过一丝异样。
“学长，此前朝中正一品大将军子桑翎羽被贬出京，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听到子桑翎羽这个名字，周墨的心咯噔了一下，许是跟她的姓氏有关，她情不自禁的跟了在颜昭学长和令宸的身后。
“你想问什么？”楚颜昭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未介意学弟追问朝堂上的事。
“学长您是御史大夫日日陪伴在皇上左右，按理来说子桑翎羽为人如何您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件事上？”令宸小声询问。
“依你之见此前的子桑大将军如何？”
“听闻六年前黄河下游决堤淹了好几个府县，工部毫无应对之策，子桑大将军亲自前往赈灾，衣不解带驻守了整整三个月才治好了水患，他当得起大将军亦能知百姓疾苦替圣上分忧，乃国之栋梁。
八年前西北蛮夷部落联合周边小部来犯，子桑大将军不顾天寒地冻率军五万前往讨伐，凯旋而归，主动交出兵符，子桑大将军守得了国门，守得了本心，乃天下良将的表率。
还有……”
“够了！”对于子桑翎羽的丰功伟绩，楚颜昭似乎听了太多不愿再多听一遍，他看向令宸问，“你想问皇上还是想问太子？”
令宸摇了摇头。
“那你想问什么？”
“学长我相信你对子桑大将军也是推崇备至，只是听闻皇上在下决定将子桑大将军逐出京城时，你并未出面劝解，这是为何？
皇上对御史台的信任，当今太子都比不了，如果当时您替子桑大将军说几句，皇上未必不会采纳，可是学长您？”
令宸的话似乎戳中了楚颜昭的痛处，他陷入了沉思，本不愿意提及但时过境迁，他并未回避：
“御史台能在皇上跟前由此分量并非只靠我一人的才华卓然，只是我比旁人更懂得审时度势！
子桑翎羽从太子还是皇子时就一直在给太子铺路谋划，现在太子稳居皇储的宝座，子桑翎羽依然全力为太子口中的为国为民的举措而奔走。
子桑翎羽忠君爱国，可是他忘了现在的国军是皇上而非太子！”
“可是太子主张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确实有利于天朝的子民，有何过错？”令宸很是困惑。
“这些举措如果是皇上提出来的，子桑翎羽全力保举乃是君臣一心，可是太子提出来的，自然是不妥当的。
你要明白天朝不乏忠君爱国之士。”
“学长，天朝立国百年才出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左帅和忠君爱国的子桑翎羽，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应一国之君，可纵观朝廷上下有谁能跟子桑大将军比肩？这不是天朝的损失吗？”
“朝堂可不是书院，要想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就不能逆势而为你懂吗？”
“这……”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钻进了周墨的耳朵，不知为何周墨望着英姿挺拔的颜昭学长心里的那道清晰可见的白月光骤然消失。
他不在是儒雅可信的颜昭学长而是天朝的官员御史大夫楚颜昭，楚颜昭手有利刃似乎可以替皇上杀人，子桑翎羽是个好人但楚颜昭可以趋利避害让他跌入谷底。
也许楚颜昭没有提刀杀人可他是帮凶。
周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强求人人都能做大圣人，楚颜昭有自己的苦衷！可她就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清雅书院的颜昭学长无所不能，他一定不会像楚颜昭那样无视贤臣良将。
不知是自己跟自己怄气还是在跟眼前的楚颜昭怄气，她并未继续跟着令宸他们的步伐，倔强的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眼角竟然留下了不争气的泪珠。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蔺嬷嬷看出了周墨的异样赶忙追问。
周墨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像个孩童一样，她抹去泪滴，笑着问：
“方才听人说起一个叫子桑翎羽的大将军，我也姓子桑，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跟这位大将军沾亲带故呢？”
蔺嬷嬷差点没站稳脚跟险些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她抓着周墨的胳膊佯装平津的问：
“公子，你觉得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能有什么关系？我说笑呢？”周墨立马换了一张嘴脸说，“人家可是天下人公认的大将军是个大好人，我不过是一个小掌柜的，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走了，走了，下山！”
“万一你们要是有关系呢？”蔺嬷嬷试探着问。
“别，千万别有关系，如果我真是子桑大将军家什么人，我一定要把太子和皇上从龙椅上赶下来……”
“我的天神老爷啊……”蔺嬷嬷赶忙捂着周墨的嘴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再也不敢多问一句，心里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
第35章 烟消云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