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局势?笑话!”
一向内敛谨慎的皇后让人很难相信方才的话是出自她的口中,言谈举止透着对韵贵妃的轻视。
“那母后来的意思是?”
“本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打算,这样本宫才能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
皇后娘娘忧心忡忡的说。
“什么打算?”太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
“子桑将军去了边关,昨日王丞相给皇上递了折子说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之前子桑将军统领着兵部、刑部、户部,三部!王丞相统领着吏部,礼部,工部。
现在六部主事的两位大臣都指不上了,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你难道没有提早做部署的打算?
朝中,你没了子桑将军和王丞相的支持,行事就难上加难了。
后宫,就只有本宫和锦侧妃,锦妃虽是南王的嫡长女,可南王不过是一个归顺天朝的附属藩王而已,哪能帮得了你?
朝中时局,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马虎不得,你知道吗?”
皇后此言非虚,朝中有多少人对他们母子虎视眈眈就等着把柄落入他人之手,到时群起而伐之,后果不堪设想,她希望今天的谈话能激起太子的雄心斗志。
百里玉依然镇定自若就好像看淡了朝中那点龌龊的权谋争斗,他不屑于置身其中虎口夺食,淡淡的说了句:
“母后也觉得儿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的话本是敷衍皇后娘娘的,可说出来又似乎在询问皇后娘娘的看法。
“本宫明白你要做一个像你师父一样坦坦荡荡的人,但是眼下有谁愿意替你说句话?没有万民的支持你如何能上位?”
皇后还是低估了子桑大将军在万民心中的分量,不论朝中大臣还是坊间流民对太子颇有微词,尽管皇上对其置之不理但从大局来看眼下的局面不利于太子的前程。
“儿臣自有分寸。”
皇后从坐塌上走了下来,站在太子的身边说:
“连日来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被传的沸沸扬扬,可你父皇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说这段时间难为你了,你本就性子淡守规矩,在民间又没闯什么祸事,太子在坊间喝酒就当微服私访了,你想想怎么玩,随你。”
百里玉对父皇的话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冷笑一声,只觉姜还是老的辣。
皇后看着多日不见的太子消瘦了不少,不忍过度苛责,劝解道:
“太子你要当心,谏言司的言官可不是等闲之辈。
百官上的折子一个两个说你,你父皇可以一笑而过,倘若有人蓄意为之接二连三的人上奏,谏言司群追不舍,加上有人在你父皇枕边吹风,那……”
“儿臣懂得其中利害,母后无需忧心。”
百里玉并未堕落至此,他倒是要看看在这个节骨眼上,哪些人是见风使舵之辈?哪些人对他是忠心耿耿?
“来之前本宫就知道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中听的来,该说的本宫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掂量吧!”
皇后也累了不想再跟太子争论。
“多谢母后体恤。”百里玉就等皇后说这句话了。
“时间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
“儿臣恭送母后。”
皇后带着林嬷嬷从正殿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的丁总管,叮嘱道:
“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你办事本宫信得过,以后多多提点太子,别让他净惹事。”
“老奴遵旨!”丁总管跪地磕头。
皇后看了看东宫所观之处灯火通明,院中的摆设也恰到好处,对身后的太子说:
“你把自己的院子收拾得倒是妥当。”
“全靠母后督促!”
“你啊!”
皇后最后看了太子一眼,这个儿子对她好像总是隔着一层,说话口气就像跟他的父皇说话那样滴水不漏,让她有些失落。
在林嬷嬷的搀扶下,皇后坐上了步撵,宫女们挑着宫灯,公公们跟在两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起驾了。
百里玉送走皇后之后,让小礼子把锦侧妃从厨房解救了出来。
锦侧妃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子身边问:
“殿下,皇后娘娘走了?”
“嗯!”
锦侧妃顿时如释重负,又是锤锤胳膊又是锤锤腿,仿佛方才真的做饭了一样,扭头邀功似的说:
“殿下,日后臣妾一定会尽心服侍殿下的起居。”
“侧妃无需费心,母后说话重了点,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谢殿下!”
说着锦侧妃的双手抱住了百里玉,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笑意:
“殿下,臣妾第一次做您的妾室,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殿下不要生气,只要殿下多给臣妾一些时间,臣妾一定……”
锦侧妃摄人心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百里玉,这让百里玉浑身都不自在,他捏着锦侧妃的衣袖把她的手从身上拿开,敷衍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殿下,你又要处理公务了吗?要不臣妾陪你?”
百里玉刚刚送走了母后不想再去敷衍侧妃,对身后的侍女说:
“静姝送锦侧妃去芳泽苑安寝。”
“是!”
锦侧妃不满的看了看太子,无奈的朝芳泽苑走去,太子殿下好像天天都很忙,要么不回来,要么整夜处理要务,她日日独守空房。
不过又一想,东宫就她一个嫔妾,殿下对她虽然只是敷于表面但也还上心,皇后娘娘多次催促太子殿下纳妾但都被殿下搪塞过去,可见殿下心里不是没有她,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守得云开见月明,静待花开终有时。
百里玉头也不回的去了思忧殿,对于这位锦侧妃,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晚看着她着喜服坐在床边,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师父和师娘。
在他心中不是没有想过闺房之趣,但作为夫妻就该是师父师娘那样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亲相爱。
虽然师父把军营当家但是听说师娘来,师父脸上的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师娘看师父亦是如此!
可……每当他看到锦侧妃时,心中终究没有那样的心思,曾经他也试着接纳过她,只是同坐于一张桌前吃饭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想来是他福浅,没有师父那样的福气罢了!这样一想,轻松了不少。
他想起在坊间碰到的掌柜的,掌柜的虽然看起来邋里邋遢五官瞧着没有一丝七尺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但掌柜的还算爽快,世间男儿千千万能碰到这样心底崇善的儿郎也是一大幸事。
还有时隔多年再次相遇的左青阳,一提起这个混小子,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心想:
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出去,既然父皇不管他,那就在东宫窝上几日,等母后那边安心了,他溜出去再气气左青阳未尝不可,还有掌柜的和那帮小乞丐好像更有意思,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不论是东宫上下还是深不可测的皇宫,似乎谁都忘了东宫太子还有一位正室太子妃尚在人间。
随着子桑大将军的失势,这位太子妃也被世人抛之脑后,或许是因为太子宣称太子妃得了绝症,人人视其不祥闭口不提,久而久之也就遗忘了。
遗忘并不等同于消失……至于这位太子妃哪天被世人记起?无从考究。
第34章 推心置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