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谢择弈到底是没有继续去招惹桑觅。
他贴上她的肩膀,适时地转开话头:“觅儿在看什么书,是正经书吗?如果不正经,不妨给我也看看。”
“不给你看。”桑觅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别过身子去将书藏了起来,有模有样地学着谢择弈转移话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瞧着她这副又笨又聪明的样子,谢择弈越看越喜欢。
他招手示意帘外的丫鬟退去,说道:“一言难尽。”
桑觅藏好自己的话本集子,心不在焉地听着。
谢择弈说道:“谢家旁支谢兴旭,同青州宋司马府上小公子闹了不快,争吵之中,谢兴旭被宋小公子家中养的狗咬了一口,谢兴旭狼狈之中,惊吓而逃,后又寻了机会,偷偷打死了那条狗,将狗肉下锅煮熟,剁了稀碎,宋小公子为狗报仇,两人街头互殴,谢兴旭下手狠些,打斗中挖去了宋小公子的眼睛,自此宋家小公子成了瞎了一只眼睛的残废,谢兴旭也被衙门收押。”
“谢兴旭此人,虽出身旁支,但他父亲,多年前对我大哥有舍命相救之恩,自父亲为救我哥而死,大哥便让我们对谢兴旭以从弟待之,这些年来,主家对族内少了些管束,谢兴旭的性子也越发张扬了,他在青州惹下的麻烦越来越多,若非大哥情面,青州这些官署早已做了处置,大哥前几日便来信说,让我回裕彭后,尽快将他弄出来。”
桑觅接话:“所以你把他捞出来了?”
“嗯。”谢择弈应声,“我去见了宋家的人。”
桑觅颇有些意外:“他们就这么让你把人带走?”
谢择弈说:“我赔了他们一只眼睛。”
桑觅神情古怪地微微蹙眉,随即伸手去摸他的眼皮。
谢择弈轻轻接住她的手,递到唇边,几乎是贴着她的手指说话:“我当着宋司马的面,弄瞎了谢兴旭一只眼,那小子疼晕了过去,方才是抬回来的。”
“……”
桑觅闷闷地抽回自己的手。
只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
竟下意识,担心他的眼睛有没有事。
这种事实,明明近在眼前。
“那你这算办成了事情吗?”
“我不知道。”谢择弈坦然回道,“我大哥只让我把他捞出来,可没说保他安然无恙。”
听到这里,桑觅有所了然。
这厮又在背刺他兄长了。
桑觅抬眼瞥了瞥他:“你大哥一定会打你的。”
谢择弈顺势问道:“觅儿会心疼吗?”
桑觅懒得搭理他。
谢择弈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幽怨自说自话:“不心疼也没关系,我皮糙肉厚,耐打的,我哥他真要打死我那就打死我吧,我倒也无妨,反正我只是死了而已,然而觅儿呢?谁来可怜可怜觅儿,她没了丈夫?”
“你个笨蛋。”
桑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就是很想这么骂他一句。
谢择弈挨了骂,心情倏然转好。
觅儿骂他笨蛋。
觅儿果然还是心疼他的。
他若无其事地勾了勾唇角,取出了一封拆开过的小信,递给桑觅。
此时桑觅才明白,他屏退左右的缘由。
她狐疑地接过信封,在谢择弈的示意下,缓慢地将里面的小信取出打开。
信上苍劲小字,映入眼帘。
小五亲启——
弟辞官归乡之期近矣,愚兄有闻,从弟旭身陷囫囵,还望小五尽早搭救,莫忘其父于愚兄相救之恩,念及旭乃其一脉独苗,不可寒同族血脉之忠心。
另,梁王不日便往裕彭,弟谨当接见,或可议亲,使从妹锦泱为梁王侧妃。
愚兄伯书,愿吾弟小五安好——
桑觅迟缓地看完了这封信上的内容:“梁王?侧妃?什么意思?”
谢择弈静静等着她的反应,待她终于看完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字面意思,我大哥或许已同梁王互通信息,他想让我安排从妹锦泱与萧殊羽见面,若有机会,锦泱将入梁王府为梁王侧妃。”
桑觅不回话。
谢择弈道:“你昨日见过锦泱了,她在门口迎你,她是我已故叔父的女儿,身体不是很好,柔弱多病。”
桑觅想说,她今天也见过谢锦泱了。
然而说出口的话,莫名带着几分怪里怪气。
“你还真挺忙的。”
“是啊,离了望京,不当官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谢择弈略显怅然,徐徐说道,“谢家主家没有适婚嫡女,族内能够说得上有身份的适婚女子,眼下就锦泱一人,我不清楚我大哥这个当家作主的人打算如何,但看起来,他们确实已押宝梁王。”
桑觅拿着那封信,闷闷地思索着。
“嫁给梁王,是好还是不好?”
“或许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谢择弈想了想,回道,“好处是一旦太子失势,梁王便是登极的不二人选,我妹妹有望成为贵妃,坏处是野心勃勃又不能如愿,最终遭到清算,整个谢家满门抄斩。”
说着说着,倒是一派轻松起来。
全然没有紧张气息。
那般漫不经心像是在同她讨论,今日晚膳该吃点什么。
桑觅对他的散漫有些没眼看:“你说得真轻巧。”
谢择弈勾了勾唇角:“因为觅儿不会有事啊,所以我心态良好,你放心,你是女儿身,又没有谢家子嗣,桑侍郎自有办法护你。”
第151章 我会救你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