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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弈听着,索性直说:“那你知道,那天晚上,涓渠淹死了一个人吗?”
      一说到这一点,杜永元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这、自是知道的,是西草学堂的一个学生,我当时于文远学堂求学,也不认识他们,若非后来与陈高朗相交,我或许也不记得这事了。”
      先是死了陈高朗,后又死了柳元良,最重要的是,望京西城沸沸扬扬地闹腾着涓渠拔头鬼的传闻,杜永元很难不产生联想。
      谢择弈点破了他的心思:“杜小令不是对刑部的人有所遗漏,而是怕自己牵涉其中吧?”
      杜永元弯了弯腰,小心翼翼地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谢少卿一语道破,在下惭愧。”
      谢择弈似是没有放在心上。
      杜永元靠近谢择弈半步。
      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安全感。
      “外头流言不断,都说这涓渠如今生了恶鬼,在下每夜都睡不好觉,自打今日刑部的人来过之后,更是惶恐,倘若不说,恐怕都要没机会了!”
      谢择弈淡然道:“心中无愧,自然不怕鬼敲门,杜小令今夜好生睡一觉吧。”
      杜永元面露为难。
      正好,陈高朗的老母也带人迎了上来,跟杜永元说起了话,提及之前,陈高朗还活着的时候,太常寺原是有意,要将他调任他职的事。
      杜永元再无暇顾及其他。
      谢择弈看了一会儿,旋身离开陈家。
      不被人知道的真相,就像是沉到水里的石头,但每一块这样的石头下面,都有一张看不见的渔网,这张网,由一条条线索编织而成,将消失的渔网找出来,沉下去的石头,也会拉出水面。
      死去的人,对于所有活着的人而言,只是这么一块无足轻重的石头。死亡带来的哀与痛,是石头掉落水中,所激起的一阵或大或小的水下尘泥。
      谢择弈是站在岸上的人。
      但他,总是做不到,对那些水花视而不见。
      ——
      接连几天,谢择弈夜宿衙署。
      多次整理案件文书后。
      谢择弈趁着天黑,出了门。
      夜深人静。
      冬夜的寒月,冰凉彻骨。
      谢择弈避开巡夜的皇城禁军,迎着冷风,上了高处,在连绵的屋顶之中,找了个还算舒适的角落。
      大胤望京宵禁非常宽松,勾栏之地常通宵达旦取乐,但寻常地方,若非热闹的节日,晚上都有相应的夜巡。禁军十六卫中,各有分工,皇宫禁军有几支,望京内外城也有几支,另有一支东宫禁军,放眼整个望京,此地自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
      但很显然,这些巡夜的人没能发现谢择弈。
      就好像,他们没能发现半夜行凶的歹人一样。
      谢择弈抬头望了望远处高悬的冷月。
      他缓缓躺了下来,手中捏着一个简陋的平安符,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寒月升移,在黑压压的云层中时隐时现。
      夜半子时。
      周遭终于传来细微的动静。
      瓦片之间,轻轻摩擦着。
      有黑影,爬上了房檐。
      翻过一道高墙,黑影跃入了太乐令杜永元的家中。
      此时,杜永元与其妻正在熟睡之中。
      黑影悄然摸黑,靠近了窗边。
      他从怀里掏出了小东西。
      昏沉的月色下,依稀可见。
      似是一支木香与小火折子。
      正欲做点什么,高处角落里,一颗小石子直直飞了下来,猛然打在了黑衣人的手腕上。
      黑衣人吃痛,颤巍巍地按住了手腕。
      同时,压着嗓子惊讶出声:“谁?!”
      他来不及反应,谢择弈自暗处飞身而出,眨眼间,未出鞘的冰凉剑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到此为止吧。”
      “南衙七卫执戟郎,严禄。”
      “或者,该叫你于禄。”
      夜色下,黑衣人的两只眼睛,倏然瞪大,满含错愕。喜欢我的夫君白天审案,我在夜里杀人请大家收藏:

第41章 现身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