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黎川最终还是隐瞒了此事,只说,“我来时看过,瘟神如今也是没有指标的。但这颗颅骨究竟能否造成瘟疫,我也不能确定。”她曾试着对这颗头颅通灵,却没能成功,并不清楚来历。
“黎川,我不能眼看着我的百姓受这种苦。”萧洵安说着,双膝跪下,匍匐大拜。“求你帮帮我!”
曾有许多人跪过黎川,求她施火,求她布雨,求她救万民于水火。可萧洵安的这一跪,让黎川胸中发虚,心中起愧。就是这一跪,提醒了她,她预备去扶萧洵安的手收了回来,说,“你知道的,我管不了凡间事。”
“可你已经管了不是吗?你帮我替换了颅骨,修改了巫哲的记忆,稳住了民众……”
“故而我不能一错再错了!”黎川打断他,那些是他不假思索力所能及的,而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一人能够解决,或许还要牵连其他同僚,“况且,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抱歉。”说完,离开了书房。
黎川走在回听雨轩的小道上,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拔地而起的逑藤攀绕着她的双腿,每一步都很沉重。
“你可知,就这一盏油灯,会点这个柴房,接连着这一整个家族一百多条性命皆会葬身火海。”文烁君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小字说道。
那时候的子舟,还不似如今稳重,“可世间有那么多失火的事件,有时候战火烧了一城的人,神君难道桩桩都能阻止?”
“但这一件让我见到,且料到,必然是要管的。”文烁君回答道。
“可卷宗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不给火的话……”
“给,谁说不给,你给你的。”文烁君这么一说,子舟更是摸不着头脑,“啊?”
“川儿,求你个事儿。”看文烁君一脸谄媚的笑,黎川就知不是什么好事,正想走开,却被拉住了胳膊,紧接着就被拽进穿行符。
凡间,院落,夜已经黑下来。
“壮子,去柴房多抱点柴,给三娘子的房烧暖点听到没?”
“哎!好嘞,这就去。”青年端着一盏油灯脚步轻快地小跑进柴房,直接将油灯搁在柴火边的地上,撸了袖口,拾了一大抱的柴,哼着小曲走出去。而油灯,却被遗忘在那儿。
文烁君按着黎川的肩膀,站在柴房门口看着那即将酿成大祸的一豆灯火。“川儿,你说他家的阿黄会不会突然内急,跑到柴房去方便?”
“第一,他家没有阿黄,只见到一条大黑狗,第二,大黑急不急我管不了,第三,院子正中那颗海棠长得好,树干油亮,一看就是大黑的方便之所,故而阿黄不会在柴房方便。”黎川如是说。
文烁君看着黎川,笑容可掬,“大黑就大黑嘛,你就当是在御水,将大黑脏腑内的水往下逼,它就急了。”
“我怎不知,自己还有利尿之效。”黎川听不下去,“就算我让它急了,也不能保证它急在灯上。”
“啪”一个响指,一块排骨出现在柴房油灯前一尺,大黑狗闻着味道果然寻来。文烁君二指在空中拨了拨,狗尾便被推到了油灯前。
“川儿,你看,就差你这一急了。”
黎川翻了个白眼,进行了数千年神生的第一次利尿工作。
火熄了,可黎川忽然想起来什么,“不对,你走过去吹口气不就好了吗?”
“欸~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文烁君大为震惊的样子。
“就算……就算你刚刚变出来的那块肉砸在灯上,它也熄了。”
“嘶~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文烁君假作很气恼,但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黎川后知后觉,“你遛我呢!”
“我的办法虽繁琐些,但胜在有趣……”文烁君还在说,但黎川已经打了个响指回了天宫。
想到这里时,黎川刚刚跨进听雨轩的房门,她站住脚步静默了一瞬。抬手凌空画下一个圆圈,那头是一座浮在云层中的仙山,茂密繁芜。
他抬脚迈进去,方一落足,一位仙童翩然而至,抱手一揖,“黎川殿下安好。”
“我来拜访蘅芜君,劳驾通传。”
殿上,一身青色朝服的蘅芜君徐芝迎出几步,“云阳君稀客。”
黎川抬手,那一脸客套微笑又挂了上去,“违制旧称,蘅芜君折煞我也。”
“欸,云阳君莫要这样说,云阳君不过志在山水,当年风采犹在眼前。”蘅芜君说着将黎川迎进殿中。
“蘅芜君莫要笑话我了。”
蘅芜君备好茶饮,“云阳君这次来,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是有些问题求教,我也就直说了,不知如今瘟神是哪位同僚在当值?”
“哦,说起来,与云阳君也是旧识,晴舒帝姬现任此职,就在偏殿办公。”
黎川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一下,拜谢道,“多谢蘅芜君,那我便不多叨扰了,您且忙。”
蘅芜君站起身来,“我引您去。”
“不必麻烦,识得路的。”黎川推辞道。
“好好好,云阳君慢走,与帝姬聊完,再过来饮茶。”
第17章 春神节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