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地:“呸——”了一口道:“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有本事你就别回家。”说着他就重重地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
这时有三个小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到女人身边,大的只有七八岁,小的三四岁的样子,她们拉着女人的衣角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说:“妈妈!我害怕,我们回去吧……”
女人的面庞被暴力摧残得伤痕累累,青紫交错,尽显绝望之色,她紧紧搂着三个女儿,泣不成声。张奶奶长叹一声,道:“唉,女人出嫁,犹如二次投胎,能否嫁得如意,皆由命定……”
余大妈同情的问:“你现在怎么打算?娘家远吗?”
女人摇摇头道:“我是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了,房子小兄嫂不会收留我们,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钱粮了,娘又生了病,我本来想去看看的,谁知道婆家不同意……说大过年的不吉利……”
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裹脚老妇人摇摇摆摆地走了来,对女人骂道:“还不回去收拾?呆在这里找死呀?打不乖的贱骨头,翅膀硬了这是想翻天啊,还敢跑?走走走,不怕丢人现眼哪?”
女人低头忍着泪,不敢顶嘴,拉着三个女儿向院外走去,那婆婆还在碎碎地骂道:“没用的东西,生这么多的赔钱货,你对得起俺家的列祖列宗吗?你把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围观的人们纷纷摇头叹息着,逐渐四散离去。怀安缓缓地抬起头来,视线恰好与钟汉喆交汇在一起,她的瞳孔一缩,不禁颤栗了一下。
旋即,她那光洁的脸庞恢复了平静,内心宛如一池死水般波澜不惊。紧接着,她冷漠地转过身子,留给钟汉喆一个决绝的背影。
此情此景对于施怀安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前世,类似的场景不知已经上演过多少次。
每一次都是如此,多到令她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仁,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而另一边,钟汉喆默默地回到屋内,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与怀安对视的那一刻。
回忆起前世对待妻子的种种行径,他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和懊悔。那时的自己竟然如此残忍,对待妻子比对待敌人还要凶狠无情,不是拳打脚踢,便是恶语相向。
如今想来,那些行为简直禽兽不如令人发指!
今天这个男人的行为像一面镜子一样把他往昔的样子映射了出来,这样的不堪这样的令现在的自己难以忍受!也为自己过去的残暴感到不耻和懊悔!
怀安,哦,我的怀安,你能原谅我吗?今生可以给我一次补过的机会吗……
像他这般强势的人物,谁能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竟会被噩梦所扰?
那一夜,月光如水洒落在窗前,而他却在睡梦中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场景:
他看见怀安正身陷一个深不见底、泥泞不堪的巨大泥潭之中。
怀安的身体一点点地往下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拖住。
他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怀安!别怕,我来救你,我来了……”但他却发不出声音,感觉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只发出了哈气的声音。
他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拼命想要抓住怀安的手。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怀安似乎都对他视而不见。怀安只是冷漠的淡淡地看着他,完全无视他伸出的手,而是把手伸向另一个男子……
男子的脸很模糊,钟汉喆拼命想看清楚却只是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仿佛毫不费力的,轻而易举地将怀安从泥潭中一把拉出,随后,两人转身离去,渐行渐远,无人看向他一眼。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他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怀安,你回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得不到任何回应。
极度的恐慌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想要追赶上那两个人。
可就在这时,脚下忽然一空,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而下。身下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黑暗迅速吞噬了他的身躯,他感觉自己不停地在下坠、下坠……直到彻底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1960年1月27日是农历除夕,天上飘落下白色的雪粒子,尽管天气有点湿冷,仍挡不住孩子们对过年的渴望,老话都说小孩盼过年,大人盼载田,此话不假。
除夕当天,家家户户会布置堂屋,悬灯结彩,熬浆糊张贴春联和门神。
贴对联也有讲究,一般为红色对联;有贴蓝对联的则代表过去一年内家中有人去世,俗称“孝联”,用以表达对逝去亲人的怀念。
晚上会先陈设祭品祭祀天地祖先,然后举行家宴,吃团年饭。团年饭一般会红烧两条鱼,必须留一条鱼不动筷,预示着年年有余;如果家里有子孙读书,就会留一条红鲤鱼,预示着鲤鱼跳龙门,讨个吉利。
第61章 年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