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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喂,什么事啊?”

 端木随道:“你们在哪,说话的声音特别卡,定位也消失了。”

 “在哪啊?”翟萨倒吊着挂在树上,望着远方干净的沙滩、湛蓝的海阳,还有明媚的阳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岛,不知道是哪里的海岛。”

 端木随重复一遍,“海岛?”

 “是啊。”翟萨道,“我俩不是半路被截了么,弄死一波又来一波,杀最后一批的时候,不懂最后死的那个动了什么手脚,我俩莫名其妙就被弄到这里。”

 “耳麦似乎也被他们弄坏了,我俩刚到海岛的时候就打算联系你,但怎么都联系不上。”

 翟萨从树上跳下来,在沙滩上漫步,“这海岛别说人了,连只虫子都没有,四面八方望过去也都是海,找不到什么明显的地标。”

 “你刚说定位也消失了,这不就是说那个叫尤晓的不能直接把我俩接回去么,他们不会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吧。”

 端木随还是联系不上谢阳蛰,问:“谢阳蛰呢,我还是联系不上他。”

 翟萨边走边道:“他在另一边搜查周边海域,那人是死前最后一刻把我们弄过来的,人已死的情况下这里肯定有什么机关。”

 “估计是他那边的信号更差,这才联系不上的,你等等啊,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端木随听她还在哼歌,催促道:“翟萨,立刻跟谢阳蛰会合,这海岛绝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谢阳蛰和翟萨负责的是【猎海】位在南方临海处的大本营。

 【猎海】会半路截杀他们,拼死也要将他们带到这里,肯定是别有目的。

 联合其他各组的情况,这海岛十有八九才是专门为他们设下的局。

 “是是是。”翟萨加快脚步朝海岛另一边赶去,眼看能见到谢阳蛰的人影,耿宸寅焦急的喊声传来:“翟萨赶紧过去,谢阳蛰的【明灯】在快速熄灭,他......滋滋.....滋滋......“

 话没说完,本就差的信号竟直接断掉。

 翟萨知道【明灯】熄灭意味着什么,她快速奔过去,“臭男人!你在给老娘开什么玩笑啊?!”

 只见谢阳蛰站在浅海中,海水没过他的膝盖,被太阳晒暖的海浪还在不停打在他腿上。

 他背对着翟萨,数不清的水母触手将一人死死捆在半空中。

 翟萨记得那个人是【排行榜】的第四十七名,【猎海】中的一个小头目。

 下一秒,水母触手快速缩进,伴随水母毒素注入体内,那人痛苦地“闷哼”一声,面容开始变化,眨眼间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谢阳蛰盯着他的脸,道:“果然是这样,第十八名【极昼】,你是故意被拉进【死狱】的,那些送死的家伙也是为你作掩护的。”

 “是啊。”代号极昼的男人哑声道,“你们太强了,只要你们活着,中央收复混乱区域是迟早的事,我们受够了那种被资本家奴役的感觉。”

 “不像现在这样,成为异能者,有力气、有本事、哪怕是会杀人都能在外面闯出一条畅快滋润的活路。”

 “这天底下有的是人,也不缺死人,无论死多少个,只要能把你们杀掉就够了......”

 “你.....”极昼的脸变得红肿,全身都像烧红了的碳,“我要死了,你也要跟着一起死。”

 说罢,他头一歪,咽了气,谢阳蛰将尸体丢入海中,回头看向翟萨,“我不是让你在另一边等着呢,你怎么来了?”

 翟萨没有回话,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给她以命续命的生物。

 “别找了,翟萨。”

 谢阳蛰冷淡的声音伴随微热的海风传来。

 “这里没有给你用【邪萨满】的活物,不然他们也不会设法把我们困在这里。”

 “我们都大意了,谁都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做多换一的亏本买卖。”

 “只要我的明灯熄灭,端木随要是还有点良心,肯定派人来找,你在......”

 “在你娘个腿啊?!”翟萨的【邪萨满】能看到生命线,她看到谢阳蛰的命线在不断变浅、绷断,很快就将彻底消失,“谢阳蛰!你他妈要死了!你就不能给老娘说点有用的吗?”

 “不同于其他异能者的幻境,【死狱】需要以我为媒介。”

 “换言之,【死狱】在我体内,跟我的生命是相连。”

 “而现在这个特殊能力被【极昼】从里面彻底瓦解了。”

 谢阳蛰的语气依旧平淡,若是以往,翟萨定会冲过来,拽住谢阳蛰的领子,边骂他“臭男人”,边让他必须活下来。

 可现在,翟萨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束在海滩上。

 她僵在那里,恐惧到全身颤栗,想动却动不了,张开口也无法发出声音,“我.....我.....”

 纵使谢阳蛰无法体会情感,也能看出翟萨不对劲,可他不懂如何安慰人,伴随【死狱】一同流失的生命也让他没力气再走过去。

 他摘下眼镜,拿在手中,“翟萨,我鲜少喜欢、或厌恶某样东西,但水母是个特例,它们没有感情,虚无缥缈,脆弱渺小,死后还会化成水,什么都无法留下。”

 “这跟作为幸辞年的人生一样,我想过无数次为何偏偏要觉醒成水母这种生物。”

 “可到头来,事实证明,这样的生物确实最适合我。”

 他将眼镜丢到翟萨面前的沙滩上,“送你了,当作我的遗物。”

 他有些牵强地露出很浅的微笑,“死亡而已,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谁落泪,还有.....”

 他将打理好的头发拨弄乱,碎发垂在额前,过分成熟的面容重新显得年轻,虚报作假的年纪在此刻彻底暴露。

 谢阳蛰轻叹一口气,“帮我告诉端木随,人算不如天算,天意终是弄人。”

 海浪在涌来,在退去,一来一回,谢阳蛰消失不见。

 水母死后会化成水,融在海里,飘渺无踪。

 只是阳光洒下来,最南端的湛蓝海面上延伸出一条波光粼粼的小径,那光越来越淡,似是生命在随着光阴与波涛流逝。

 直至光路完全消失,翟萨终于支撑不住跪下来。

 还是一样,无论是强是弱,是否记得。

 她是【邪萨满】。

 是谁也救不了,只会害人的邪萨满。

 被兽性模糊的往昔一点点清晰,晦涩难懂的文学电影得到解说。

 为何悲伤,为何哭泣,她全部想起来了。

 她.....

 这世间没有翟萨,她没有名字,她是阴缘教圣女。

 阴缘教牵阴缘,只为富贵人家早亡且未娶妻的孩子办冥婚。

 在那个封建的年代,人命最是不值钱,对大户人家来说买个女人的命轻而易举。

 圣女是阴缘教的根基,必须是觉醒出能给人牵冥婚的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经历层层筛选,这一任的圣女特殊能力为【邪萨满】。

 拆姻补姻,以血止血,以命抵命。

 她的能力远超以往任何一任,让刚从高山草原被驱赶到中原的阴缘教重新壮大起来。

 为了确保圣女不会有反心,除了使用异能,圣女没有自理能力,更没有自我思想。

 为此,阴缘教中还会有一个贴身服侍圣女的侍女。

 拥有【邪萨满】的圣女黑发黑眸,面容精致,没有喜怒,静坐在一处,宛若最老天爷精心雕刻的人偶。

 这个人偶空洞死寂,没有灵魂,只在与求阴缘的人见面时才会说出固定的话语,做出固定的事情。

 圣女的侍女是阴缘教从草原撤离时绑走的,名叫萨无,更有一头红色的大波浪长发。

 阴缘教牵冥婚,教中装饰多以黑白为主。

 除了血,萨无的红发是圣女见过的、最鲜亮的色彩。

第55章 与君绝5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