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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王景珩突然从人群中挤出,锦袍上沾着泥污,发髻歪斜,强撑着体面作揖:“臣弟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方才已以淑妃娘娘名义施赠馒头,还望皇后娘娘勿怪臣弟僭越。”
  沈云栖握着木勺的指尖骤然收紧,腕间东珠手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唇角却噙着温柔笑意:“你一片仁心,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
  她顿了顿,凤目扫过流民们手中馒头。
  “这精面馒头虽好。”
  “可百姓更盼着长久生计,你以为呢?”
  王景珩喉结剧烈滚动,余光瞥见暗处郑吣意似笑非笑的神情,后脊顿时泛起寒意。
  恰在此时,人群中阿劲哭喊着扑到皇后轿辇前,破碗在青砖上磕出刺耳声响:
  “娘娘明鉴!这位公子施舍馒头却不肯给活路,还骂我们不知好歹”
  “当啷——”木勺坠地,惊起满地尘灰。
  沈云栖素帕轻按心口,语气中满是震惊:“圣上体恤民情,本宫特来赈灾,你却在此羞辱百姓,是要陷淑妃妹妹于不义吗?”
  她垂眸掩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冷芒。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东珠。
  将满心暗喜尽数敛入凤仪之下。
  王景珩涨红着脸辩解: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弟……”话未说完。
  便被沈云栖抬手打断。
  她望着流民们愤怒的面孔,唇角勾起悲悯弧度,心底却早已盘算好夜里在圣上面前状告淑妃党羽竟敢在天子脚下折辱百姓。
  就在此时,阿劲继续磕头道:
  “娘娘容禀!草民斗胆一问,莫非朝廷近期要兴兵征伐?”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
  沈云栖握着木勺的手微滞:
  “天下承平已久,何来战事之说?”
  “你这流民,莫要胡言乱语。”
  阿劲以头抢地,额角渗出鲜血:
  “娘娘明察!小的前日酉时末,正在这破庙寻吃食,忽见官道上扬起大片尘土!”
  他颤巍巍抬起头,浑浊眼睛里满是惊恐。“三辆马车疾驶而过,油布裹得密不透风,可那缝隙里透出的,分明是铁器的冷光!”
  话落间,偷偷瞥了眼面色发白的王景珩。
  继续道:“车队带着二十来个精壮汉子,个个腰佩长刀,马车上没有任何旗号印记。”
  “小人本以为是朝廷运送军械。”
  “可他们往江南道方向去了!”
  阿劲声音发颤。
  “这几日小人在破庙附近。”
  “还总听见铁器碰撞的声响。”
  “实在是心里发慌啊!”
  沈云栖握着东珠手串的手骤然收紧。
  暮色中,她凤目如电:“酉时末城门尚未落锁,却有无名车队运载铁器出城?”
  “既无官府文书,又无商号标记……”
  她冷笑一声,“当真是胆子大过天!”
  流民中顿时议论纷纷。
  瘸腿老丐突然喊道:
  “怪不得前日傍晚。”
  “我也瞧见一伙人鬼鬼祟祟的!”
  “对!看着就不像正经商队!”
  “传令下去!”沈云栖猛地起身。
  鸾舆微微晃动。
  “即刻封锁汴京各门,严查所有出城车马!官道、漕运、山道,一个路口都不许放过!无名车队私运铁器。”
  “定有不轨图谋,务必给本宫拦下!”
  “此事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何向圣上交代?”
  郑吣意与谢淮钦隐在庙柱阴影中,看着禁军如潮水般涌出,嫣儿轻轻摩挲袖中物件。
  谢淮钦低声道:“酉时末的‘偶遇,无迹可寻的车队,这把火,够旺了。”
  许久后暮色如墨,王景珩强撑着拱手道:
  “皇后娘娘明鉴,或许只是民间商队……”
  “民间商队?”沈云栖忽地轻笑。
  素帕掩唇却难掩眼底寒芒。
  “二十余持刀护卫、无牌无牒私运铁器,如此行径,当本宫是三岁孩童?”
  她抬手示意噤声侧耳细听,远处忽有杂乱马蹄声穿透暮色,正是禁军追出城门的动静。
  流民中突然炸开喧哗。
  有灰发老妪踉跄上前,怀中襁褓露出嶙峋小手:“娘娘!昨日傍晩,我在渡口见那些人凶神恶煞,非要船夫连夜开船!”
  另一壮汉握紧拳头:
  “对!他们还说‘赶在禁令前。”
  “现在想来,定是早知朝廷要管制铁器!”
  话音未落,天边忽有惊鸟群飞。
  远处传来急促锣声,有禁军策马奔回:“娘娘!南城门查获两辆马车,车底暗格藏有兵器!”沈云栖唇角勾起冷笑,缓步走下鸾舆。
  素色织金裙裾碾过满地狼藉的馒头。
  “押解回京,本宫要亲自审问。”
  王景珩望着逐渐围拢的禁军,终于撑不住踉跄半步,突然想起姐姐淑妃前日的密信,让他“务必在皇后赈灾前稳住流民”。
  却不想这轻飘飘的“稳住”二字,竟是将整个王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沈云栖看着流民们眉间尽是悲悯:“李公公,将这些百姓的姓名、特长仔细

第300章 巧避君王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