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言已经打算告退,看到晚余那滴泪,终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对晚余道:“奴才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和娘娘说,娘娘能否给奴才一个机会?”
晚余心乱如麻,本不欲听他多说,
念及他昔日对自己多有照拂,眼下又这般言辞恳切,便点头应允了他,屏退众人,和他进了大殿,让紫苏和胡尽忠守在外面。
“娘娘先坐吧!”
孙良言扶着晚余在主位上落了座,这才抱着拂尘退到她侧前方,躬着身子说道,“娘娘可知皇上登基这些年为何一直不立后吗?”
这个问题,晚余记得祁让曾和她提起过。
大概就是兰贵妃,贤贵妃和庄妃的娘家都是助祁让坐稳江山的功臣,三家在朝堂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立谁为后都会打破平衡,而京中其他家族的适龄女子,又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晚余便将这话同孙良言说了。
孙良言说:“这是一个原因,其实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只有奴才和皇上知道,娘娘想不想知道?”
晚余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就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是什么?”
孙良言肃容道:“皇上从小到大,一直被人说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亲人。
皇后相当于皇上的妻子,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介怀,担心自己会连妻子孩子都克死。
奴才为了让他安心,就暗中找了一位高僧给他批命,高僧叫他七年之内不要娶正妻,七年之后再娶,方能夫妻顺遂,白头偕老。”
晚余很是无语,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更没想到,祁让竟然会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话。
“皇上不是不信鬼神吗,怎么一个和尚不知真假的话,他却如此重视?”
孙良言轻轻摇头:“其实皇上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当时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也就半信半疑地拖到了现在,到今年正好是第七年。”
“……”
晚余张张嘴,却无话可说,半晌才苦涩道,“所以你想说本宫这是赶巧了吗?”
今天是正月初八,一年的开端。
祁让是一进入第七年,就迫不及待要立后了吗?
还是说准备立后的他,一下子失去了三个高位妃嫔,挑挑拣拣一番,也没剩下什么人了,于是就拿自己凑了个数?
晚余苦笑,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孙良言猜到她的想法,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娘娘,其实皇上在第一次临幸您之后,就有了要立您为后的念头。
但您父亲是太后一党,您又是外室女的出身,若立您为后,对那三家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所以皇上一直在想办法提升您的身份,迟迟不肯对江连海下手,也是怕您背上逆贼之女的污名,若非江连海协助太后联合瓦剌人谋反,皇上可能还会让他再多活几年。”
晚余听孙良言这么说,突然想起祁让曾经拿立后的事试探过她。
那时她说自己是逆贼之女,不配当皇后。
祁让就很没好气地抱怨她,说朕早说过你父亲要是成了逆贼,你晋位就会十分艰难,你看现在问题不就来了。
她见祁让说的那样认真,生怕祁让当了真,就说自己是外室女,从小也没接受过什么教育,没有管理六宫的能力。
祁让又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她想学,现在也还来得及,他可以找几个大儒好好教她。
后来她只好拿自己生完孩子就要离开的理由让祁让死心。
第362章 苦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