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劳博便又转过脸,冲那车夫抬抬眉:“可都十点了,再过俩钟头就宵禁。你们不担心黑暗里的那些东西?”
车夫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笑得比哭还难看:“担心?当然担心!可担心顶啥用?恶魔可怕,穷更可怕。”
他身旁的小工跟着嘟囔,声音闷在围巾里:“先生,您二位穿得体面,哪知道我们苦哈哈的日子,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没有钱可比被恶魔咬一口惨得多。”
“呃……”
安特喉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劳博抬手蹭了蹭帽檐,苦涩地叹了口气,让开道路。
车夫“啪”地抖开响鞭,马儿应声起步。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劳博突然指着最上层那张皮沙发,声音里带着惊喜:“查尔斯,快瞧!和咱家客厅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车夫闻言,大笑出来,笑得既得意又粗粝:“先生好品味!‘桑恩 工坊的货,全城畅销,城里有钱的人家,十户有八户摆的都是它!可惜眼下没工夫跟二位闲聊,我们得趁宵禁之前把活儿交掉。”
说罢,他扬起鞭子又补一记空响,马儿加快步伐。
安特和劳博站在街边,目送那三辆马车离开,心里同时泛起同一种古怪的、却又说不出的苦涩。
蹄铁的余音像钝钉,一下一下敲在耳鼓上,劳博低头,靴尖碾过一块松动的卵石,石子滚进排水沟,发出空洞的落水声。
“这世道……真踏马不容易。”
安特把外套领子竖得更高,吐出的白汽在面前凝成一团,随即被风撕碎,“生活嘛,”他苦笑,“面包、煤炭、灯油,样样都在账本上勒紧脖子,一件件都叠在背上,让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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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努力活着,”劳博喃喃着,“只是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明天,有的人活着只是为了别在今天倒下。”
昏黄的煤气灯下,两个男人垂着头,毫无生气的向前挪着。
二十分钟后,两人站在自家门前,傻了眼,
准确的说,是站在一个空壳子门口,傻了眼。
查尔斯事务所的门洞大开!
那扇原本该嵌着铜铭牌、闪着清漆光的大门,此刻却在风里晃荡,发出空洞的“吱呀、吱呀”,像极了一条被拔了牙的老狗,正在徒劳地试图守护什么。
“王德发?!”劳博冲进屋,回声撞得墙壁嗡嗡响,“我最爱的那张沙发呢?那么大一张!还有书桌!你走的时候没上锁?”
安特抱着脑袋:“是劳资先出的门!你后脚跟出来的为什么不锁门?”
劳博一脚踹翻空木箱:“狗屎!怪不得眼熟!那帮人搬的就是咱家的!一群该死的小偷!强盗!法克鱿!混蛋!!!”
安特瞪眼:“眼熟你倒是拦啊!”
劳博吼回去:“你不也没动?!”
怒吼撞在空荡的四壁,折回成刺耳的嗡鸣,这一刻,连屋子也在嘲笑他们的迟钝。
半晌,安特抹了把脸:“追是追不上了……都半天了,谁知道他们现在跑到哪里了?先想想今晚怎么对付吧……”
劳博环顾四壁,摊手:“地板呗,还能怎样?至少地板还在。”
安特抬脚踹在门框上,木头嘎吱呻吟:“你踏马以后记得锁门!!!”
“我锁了!只能怪武神城的治安太差!!!”
“你锁个Der?!门上连撬锁的痕迹都没有!!!”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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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咱家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