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跳动。
“……十六名暴徒被当场擒获,余孽四散……”
报纸再翻过去半幅,速写赫然占满版面。
打头的那位帽檐压得极低,几乎吞掉半张脸,只露出一线紧抿的嘴角。
落后半步的另一位则侧身端枪,左臂垂于腰际,右臂平直前伸,枪口稳稳指向画外的虚空;指尖扣在扳机上,力道透过炭笔线条都能让人听见“咔哒”一声脆响。
整张画用粗砺的排线铺出阴影,煤烟与血污混作一团,在人物肩头、帽檐边缘凝成黑亮的壳。
安特啧了一声,指腹在纸面上轻轻刮过:“不愧是武神殿的画师,比克劳斯画的好多了。”
把报纸合上,服务员刚好把菜品送过来,
“先生,这是本店的特色菜,请慢用。”
话音落下,他像完成仪式般微微颔首,脚步无声地退回厨房阴影里,只留下一股带着鱼腥味的热汽在桌边盘旋。
安特垂眼,视线落在盘子上,他傻了……
一颗硕大的鱼头仰面躺在浓稠的酱汤里,青灰的鳞皮半褪,露出惨白的肉;鱼嘴大张,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嘶喊。
那双浑浊泛白的鱼眼直勾勾瞪向天花板,死不瞑目,又像在质问面前的人:为何把我端上餐桌?
酱汤表面浮着几星油花,映得那对瞳孔愈发空洞,空洞里盛满了“不甘心”三个字。
热气蒸上来,带着河泥与铁锈的腥甜。安特握着刀叉,指节僵在半空,一时竟分不清是自己更懵,还是那鱼头更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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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能吃?
安特是这样问自己的。
下一秒,他自己给出了标准答案:
“算了,带回去给劳博吧,反正他不挑。”
“查尔斯·威尔逊?”
突然间,似乎有人在喊安特,安特一愣。
“我们又见面了。”
不,不是有人在喊安特,而是他餐桌上的鱼头。
安特低头,那颗仰躺的鱼头正缓缓张合着颚骨,残破的鳃盖随之一鼓一伏。那对死白的眼珠仍旧瞪得浑圆,却在瞳孔深处亮起一点幽绿。
看上去,更恶心人了……
“恶魔使……”
鱼头咧得更开:“我说过会来找你的,威尔逊先生。”
安特盯紧鱼头:“有事当面谈。”
鱼头咯咯一笑,腮盖猛地合拢又张开:“我做事,”语调忽然变得老成而缓慢,“喜欢给别人三次机会。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再四。第一次,我当你不知情;第二次,我当你忘了;第三次……”声音骤然一冷,“第三次,就得付利息。”
安特眯起眼,“然后呢?”他轻嗤一声,“你巴巴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条规矩?”
“不,”鱼头又咧开几分,它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是来提醒你——
——这是你的第一次机会。”
短暂的沉默后,
“第一次?”安特轻声重复,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声音清脆,“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觉得三生有幸?”
鱼头没有立即回答。它那双死白的眼珠忽然翻了一下,幽绿的光像潮水退去,只剩空洞的黑。
片刻后,一声低笑从鱼嘴里溢出:“感不感恩,随你。机会只有一次、两次、三次——三次之后,就没有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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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见鬼的早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