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饿了吧？34;路杊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些干粮和腌菜，34;将就一下。34;
汪璒接过粗瓷碗，忽然笑了：34;想不到汪家大小姐有一天会吃这个。34;
路杊有些窘迫：34;委屈你了。34;
34;不，34;汪璒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馍，34;我觉得...很新鲜。34;她环顾四周，34;这里比汪府自在多了。34;
路杊望着她被夕阳染红的脸颊，轻声道：34;你本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何必...34;
34;那你呢？34;汪璒反问，34;你明明才华横溢，为何沦落风尘？34;
路杊表情一僵，转身去整理琴弦：34;世事无常罢了。34;
汪璒知道他有所隐瞒，却不再追问。她走到琴前，轻轻拨动一根弦：34;教我弹《广陵散》吧。34;
路杊惊讶地看着她：34;那是杀伐之曲。34;
34;正适合此刻。34;汪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34;我想学。34;
暮色渐浓，小院里响起断断续续的琴声。路杊站在汪璒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她的手指在弦上移动。两颗心在琴声中越靠越近，而苏州城的暗处，危机正在蔓延。
五更天，汪府一片寂静。
路杊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手里捧着刚从厨房取来的新鲜藕粉。汪璒最近熬夜查账，嗓子有些不适，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做藕粉羹润喉。
转过假山时，一阵压低的说话声让他停住脚步。声音来自汪勋乐的书房——这个时间点，谁会来访？
34;...东西已经运走了，就在那批绣品里。34;是汪勋乐的声音，却比平日阴沉许多。
34;周大人那边怎么办？他失踪三天了。34;另一个陌生男声道，带着北方口音。
路杊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挪近几步。月光被云层遮住，他整个人隐在黑暗中。
34;处理干净了。34;汪勋乐冷笑一声，34;那密使自以为伪装得好，却不知醉仙楼每个姑娘都是我的人。他查到的那些，永远到不了京城。34;
路杊的手猛地攥紧，藕粉盒子发出轻微34;咔34;声。
34;谁？34;书房门突然打开，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飞刀擦着路杊耳边钉入身后柱子。
路杊就地一滚，借着假山掩护迅速逃离。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他七拐八绕，最后翻窗跳进了汪璒的书房。
34;路杊？34;汪璒正在整理账册，见他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吓了一跳。
34;嘘！34;路杊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窗边死角。片刻后，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汪勋乐的怒斥：34;继续搜！府里进了贼！34;
待声音远去，路杊才松开手。汪璒的唇在他掌心留下湿润的触感，他触电般收回手。
34;怎么回事？34;汪璒压低声音问，眼睛在烛光下亮得惊人。
路杊深吸一口气：34;你堂兄...他就是幕后主使。朝廷密使已经被他们害了。34;
汪璒脸色瞬间煞白，踉跄后退一步：34;不可能...堂兄他...34;
34;我刚亲耳听见。34;路杊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34;那批失踪的官银，就藏在准备进贡的绣品里。34;
汪璒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半晌才平静下来：34;我们必须拿到确凿证据。34;
34;太危险了！34;路杊不自觉地收紧手指，34;你堂兄已经杀了朝廷命官，对你也不会手软。34;
汪璒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34;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崇拜堂兄。他教我识字，送我第一本《论语》...34;她摇摇头，34;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路杊，我需要你帮忙。34;
路杊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的坚定让他无法拒绝：34;你说。34;
34;三日后是知府寿宴，堂兄必定会出席。我们趁他离府时，搜查他的书房。34;
34;我们？34;
34;你熟悉机关暗格，我认得他的笔迹。34;汪璒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34;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34;
路杊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春桃的声音：34;小姐，少爷派人来说府里进了贼，让各院都查查少了什么。34;
汪璒迅速整理表情：34;知道了，我这儿没事。34;
待春桃走远，路杊低声道：34;我得走了，他们会搜到我头上。34;
34;等等。34;汪璒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小厮衣服，34;换上这个，就说是我派你去厨房取宵夜的。34;
路杊刚解开衣带，突然意识到什么，耳根一热，背过身去换衣。汪璒也慌忙转身，烛光映照下，她后颈泛起淡淡的粉色。
换好衣服，路杊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34;明日...是我生辰。34;
汪璒惊讶地转身：34;你从未提过。34;
34;在醉仙楼，没人记得乐伎的生辰。34;路杊自嘲地笑笑，34;只是...若我遭遇不测，希望有人知道这世上曾有个叫路杊的人，在二十三岁那年...34;
34;别说了！34;汪璒一把抓住他的手，34;不会有事的。明日...我给你过生辰。34;
路杊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悄然离去。
次日傍晚，汪璒派春桃将路杊叫到后花园的凉亭。凉亭四周挂起轻纱，挡住外人视线，石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桂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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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坐。34;汪璒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芙蓉，素雅清新。
路杊有些拘谨地坐下：34;府里刚出了事，这样会不会...34;
34;我让春桃把风呢。34;汪璒给他斟了杯酒，34;再说，主子给下人过生辰，有什么好怀疑的？34;
路杊眼神一暗：34;是啊，主子与下人...34;
汪璒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转移话题：34;我给你准备了礼物。34;她从石凳下取出一个长条锦盒。
路杊打开盒子，呼吸一滞——里面是一方上好的端砚，一支狼毫笔，还有一卷空白的洒金笺。
34;我见你习字进步神速...34;汪璒声音轻柔，34;想着或许你喜欢。34;
路杊的手指轻轻抚过砚台细腻的纹理，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34;我...无以为报。34;
34;那就写首诗给我吧。34;汪璒笑道，34;用我教你的字。34;
路杊沉思片刻，提笔蘸墨，在洒金笺上缓缓写下：
34;月隐重云夜，风摇烛影深。
不
第107章 救风尘 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