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扬州生死战![1/2页]
忍道修真:我摸鱼飞升
义小九
江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扬州码头的青石板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天刚蒙蒙亮,码头边的芦苇荡还浸在灰蓝色的晨雾里,数百个身影就已悄无声息地聚集过来。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攥着破碗或空瘪的布袋,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
领头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汉,他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颤巍巍地往地上一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娃子们,坐下吧。今儿个见不到粮食,咱就耗在这儿了。”“张大爷,官府要是动武咋办?”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怯生生地问,怀里的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正睁着大眼睛望着紧闭的粮仓大门。
“动武?”张老汉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狠劲,“饿死也是死,被砍死也是死,不如死前讨个说法!”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难民们便一个个跟着坐下,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连成一片,像一道脆弱却又坚韧的堤坝,将码头唯一的入口死死堵住。
码头的守军很快就发现了动静。
负责值守的队正王奎刚喝了口烧酒暖身子,就被亲卫慌张地拉到箭楼上:“队正,您看!难民把粮仓围了!”
王奎顺着亲卫指的方向望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今年三十出头,在扬州府衙当了十年兵,从普通士卒熬到队正,最懂这些灾民的厉害——饿极了的人,是敢跟刀枪拼命的。
“集合弟兄们!把家伙都带上!”王奎披上铠甲,腰间的长刀“哐当”一声撞到护心镜,
“告诉弟兄们,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拔刀!先把他们吓退再说!”
他心里清楚,这些难民大多是附近的农户,往年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若不是被逼到绝路,绝不会跑到码头来闹事。
很快,三十名兵丁列队站在粮仓门前,刀枪出鞘的声音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刺耳。
王奎站在队伍最前面,望着黑压压的难民,嗓子有些发干:“都起来!这是朝廷粮仓,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赶紧散开,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难民们低着头,没人说话,也没人起身,只有风吹过破衣烂衫的窸窣声。
王奎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这种沉默比怒骂更可怕——这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他偷偷瞥了眼府衙的方向,心里暗骂:赵知府这老狐狸,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缩在府里不露面!
人群中,化妆成难民的赵立冬缩在角落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哼,一群愚民,正好借你们的手闹起来,老子也好趁乱脱身。
他早已安排好亲信在人群里煽动,只要冲突一爆发,禁军和难民打起来,他就能混在乱兵中逃离扬州。
誉王、太子?不过是老子手里的棋子,等老子带着贪墨的军粮投靠东瀛,迟早让你们都跪地求饶!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王队正!你让我们散到哪儿去?家里的存粮早就吃光了,孩子都快饿死了!”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是苏言的分身幻化而成的高齐强。
他往前迈了两步,声如洪钟,“我们都看见了!昨天傍晚,三艘官船从码头运粮出城,那些粮食凭什么不给我们吃?”
“那是军粮!是要送往前线的!”王奎厉声反驳,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
“朝廷有令,军粮擅动者斩!你们想造反不成?”
“造反?”高齐强冷笑一声,指着身后的难民,“弟兄们,听见没有?咱们饿肚子是活该,官船运粮出城是天经地义!这就是朝廷给咱们的活路!”
“不给粮就抢!”赵立冬安排的亲信按计划喊了一声,瞬间点燃了积压的怒火。
“对!抢粮!”“打开粮仓!”
难民们纷纷站起身,声浪像潮水般涌向兵丁队伍,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前涌动。
王奎脸色煞白,猛地拔出长刀,刀光在晨光中一闪:
“谁敢再往前一步,老子就劈了他!”
兵丁们也纷纷举刀,与难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引发爆炸。
“都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袍身影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苏言手持拂尘,目光平静地扫过兵丁和难民,
“兵丁弟兄们,你们也是扬州人,难道忍心对乡亲们拔刀?”
他又转向难民,“乡亲们,刀枪无眼,真闹起来,受伤的还是咱们自己。”
王奎见有人出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警惕地盯着苏言:“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贫道旭东,云游至此,恰逢灾情,不忍见生灵涂炭。”
苏言稽首行礼,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队正,贫道斗胆问一句,粮仓里的军粮,真的是要送往前线吗?”
“那还有假?”王奎梗着脖子道,“文书都在府衙存着,岂是你能质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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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何不打开粮仓让大家看看?”苏言微微一笑,“若是真有军粮,贫道亲自劝乡亲们散去;若是……”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如炬般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缩着脖子的赵立冬身上,“若是有人借军粮之名中饱私囊,那可就不是闹事,而是替天行道了。”
赵立冬心头猛地一跳,这老道怎么盯上我了?不可能,老子的易容术天衣无缝!他强作镇定,继续唆使身边的地痞:
“别信这牛鼻子老道的鬼话!他肯定是官府派来安抚咱们的!”“朗朗乾坤,竟敢挑拨离间!”
苏言拂尘猛地一甩,玄色真气在身前炸开一道无形的气墙,将那几个挑事的汉子震退三步,
“赵知府,躲在后面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说话!”
“什么?!”赵立冬如遭雷击,浑身一僵,他怎么认出我的?这不可能!老子明明改变了身形和声音,他一个外来的道士怎么可能认识我?周围的难民也纷纷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赵立冬又惊又怒,却只能硬着头皮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灾民!”
“是吗?”苏言缓步走近,目光落在他袖口不经意露出的玉佩上,“那赵知府这枚羊脂玉佩,怎么会戴在一个‘普通灾民身上?
还是说,扬州的灾民都富得流油,能戴得起只有朝廷命官才能用的衔玉?”
赵立冬下意识地捂住袖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该死!刚才推搡时不小心把玉佩露出来了!
这老道观察力怎么这么敏锐?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心里暗骂苏言多管闲事,正想下令让隐藏的死士动手,远处却传来一阵銮铃之声。
只见一队身着锦袍的内侍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在百名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往码头走来。
最前面的是个面白无须的公公,正是高公公。
王奎见状,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高公公!”高公公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苏言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位道长,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扬州码头煽动灾民闹事?”
“公公明鉴,贫道只是想求个真相。”
苏言不卑不亢地回答,“扬州大旱,百姓无粮可食,而码头粮仓却紧闭不开,难免引人非议。
若公公能证明粮仓内存的确实是军粮,贫道立刻带着乡亲们离开。”
高公公眯起眼睛,他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一眼就看出苏言不是普通人,而且这场闹剧背后肯定有猫腻。
他转头看向王奎:“王队正,粮仓的钥匙呢?”
王奎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钥匙……钥匙在赵知府手里。”
“赵立冬呢?”高公公的声音冷了下来。
王奎这才发现,赵立冬早就不见了踪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高公公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咱家奉誉王殿下之命,前来巡查扬州灾情。既然乡亲们对粮仓有疑虑,那咱家就做主,打开粮仓让大家看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
“不过咱家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粮仓里确有军粮,谁再敢闹事,可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难民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说话。
高公公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军立刻上前,用斧头劈开了粮仓的大门。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码头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粮仓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粮仓里没有堆积如山的粮食,只有一捆捆干枯的干草,间或夹杂着几块石头,用来充数。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奎目瞪口呆,手里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难民们更是炸开了锅,愤怒的呼声直冲云霄。“好你个赵立冬!竟敢挪用军粮!”
高公公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赵立冬胆子这么大,竟敢在誉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他转身对身后的禁军喝道:“给咱家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赵立冬找出来!”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身影,朝着江边的货船狂奔而去。
“是赵立冬!”有人认出了他。“哪里逃!”
白邙怒吼一声,从人群中跃出,六品罡气轰然爆发,赤金色的气浪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如同一道离弦之箭,朝着赵立冬追去。
赵立冬回头一看,见是白邙,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狞笑:就凭这个被太子抛弃、又被誉王追杀的弃子?也想拦我?真是笑话!
他脚下发力,速度又快了几分,纵身跳上一艘停泊在岸边的货船,回头挑衅道:“白邙,你主子都不要你了,还敢来送死?”
白邙紧随其后,脚尖在船板上一点,身形如狸猫般跃起,长刀出鞘,带着赤金色的罡气直劈赵立冬:“赵立冬,你挪用军粮,残害百姓,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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