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各地上报的“无税户”,更是多达数十万。
他站在书房的地图前,看着江南、中原、西北。
那些曾经因赋税不均而动荡的地方,如今都透着安稳的气息。
进喜进来时见他正对着地图出神,轻声道:
“老爷,程大人又送来了信,说江南的农户都在开垦荒地。
连往年逃荒的人都回来了,说是要好好种地,给娃攒点家业。”
“告诉佑安,”
卫辞的语气十分温和,
“江南的事稳了,让他准备进京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上,也落在卫辞平静的脸上。
他知道,新政推行不易,往后或许还有波折。
但只要看到百姓能卸下重负,能安稳地过日子。
那些朝堂上的明枪暗箭,那些宵衣旰食的辛劳,便都值了。
毕竟,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
而他卫辞有此一功,也不枉在这个时代白来一趟。
新政的推行让卫辞在民间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很多地区都立起了“卫公祠”。
江南深知唱起了童谣:
“卫公来,税银改,娃娃不再躲起来。
田亩清,徭役减,锅里有米笑开颜。”
街头巷尾的孩童拍着手唱,更有甚者,把卫辞的画像贴在门上。
说能“驱邪避灾”,比门神还灵验。
有个旱灾了三年的县,刚推行新政便逢甘霖。
百姓竟说这是“卫大人德感天地”。
消息传到卫辞耳中时,他正在看各地送来的税册。
听进喜说完那些近乎把他神化的传言,他捏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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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感天地?”
卫辞冷笑一声,把笔搁在砚台上,
“自古以来,只有死人才会被捧上神坛。
活人从来都是爬的越高,摔下来时只会粉身碎骨。”
进喜有些不赞同这话,低声垂首:
“老爷,百姓是真心感念您的恩德…”
“真心也能杀人。”
卫辞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墙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
“你以为那些朝堂上的人,看我如今的名声,是羡慕还是忌惮?”
他想起前日早朝,有御史看似夸赞,实则暗指他“功高盖主”。
话里话外都是“百姓只知卫公,不知陛下”。
那时他只当是危言耸听,此刻才觉寒意浸骨。
当晚,卫辞便拟了两道令。
一是令各地官府“禁私祠,毁画像”。
他要告诉天下人,新政乃朝廷之功,非他一人之力。
二是命人修订《农事辑要》,把摊丁入亩的丈量之法、计税之术详详细细刊印出来。
写明“此法源于古制,集百吏之智”,分发到州县,让百姓知道新政并非他一人独创。
可百姓哪里肯依?禁令下了半月,江南仍有村落把祠堂换了个名字,叫“报功祠”,并偷偷把他的画像藏在供桌下。
卫辞得知后,没再强拆,只让人把祠堂里的牌位换了。
换成那些在丈量土地时累死的小吏、在催缴旧税时殉职的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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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推行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