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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义利之筵[2/2页]

大梁神秘巨商 北极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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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荣辱。百川书院所收,多为家无隔夜粮的寒门子弟。
     若只教其诵读诗书,空谈仁义,而不授其谋生之技,使其学成之后,依旧手无缚鸡之力,腹无隔夜之粮,此等‘本,恐如空中楼阁,风一吹便倒了。至于此间器物,”
     他指向那盏九枝连盏灯,“此物名为‘九曜灯,一壶油可同时点亮九盏,光照满堂,学子夜读,可省多少灯油?可护多少目力?此非奢靡,乃实用之‘器,助‘道之明!架上瓷器,亦是格物院匠人反复试烧所得,其釉色配方、窑火控制,皆含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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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器物之美,亦可启格物致知之思。若一味苦守陋室,敝衣恶食,学子心中只存生计艰难,何来开阔心胸以容大道?”
     陈观涛须发微颤,显然被秦文这番“实用即大道”的歪理噎住,他引经据典,秦文却以现实民生和器物效用反击,角度刁钻,一时竟难以驳斥。他冷哼一声:“巧言令色!器物之用,终是小道!君子当务本,本立而道生!岂能本末倒置?”
     “陈老所言极是,君子务本。”秦文点头,话锋却是一转,
     “然何为本?晚辈浅见,让黎民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有技傍身,此乃最根本的‘本!《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之生计,即国之根本!百川书院授儒学之道,亦教百工之技,使寒门学子进可科考报国,退可凭技安身,此方为‘务本之实!若只空谈大道,无视生民疾苦,岂非如晋惠帝问‘何不食肉糜?”他最后一句,犀利如刀。
     陈观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一生辩才无碍,引经据典从未输阵,今日却被一个商人以“民生根本”和圣人话语反将一军,心中怒意翻涌,却又隐隐觉得对方之言并非全无道理,这矛盾之感更让他憋闷。正欲再辩,门外仆役适时禀报:“诸位先生,午膳已备好,请移步餐堂。”
     “好,好!先用膳,先用膳!”百川先生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打圆场,“天大的道理,也需填饱肚子再论!陈老,赵先生,孙先生,秦公子,远景兄,请!”
     陈观涛一肚子引经据典的驳斥被这“吃饭”二字硬生生堵了回去,只得拂袖,当先大步而出,心中暗恼自己不争气的肠胃。众人随之移步至新建的学子食堂二楼。
     这二楼专为招待访客及奖励优等学子而设,与楼下大食堂的简朴截然不同。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木地板,窗明几净,悬挂着素雅字画。分隔出数间雅室,陈设虽不极尽奢华,却也桌椅精洁,餐具考究。
     众人被引入最宽敞的一间雅室。楠木圆桌上,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中间是一只硕大的青花瓷盆,盛着浓白鲜香的蟹粉狮子头;
     晶莹剔透的虾仁炒得恰到好处,点缀着翠绿豌豆;整条清蒸鲈鱼淋着亮油,鱼眼珠爆出,显示火候极佳;
     另有水晶肴肉、蜜汁火方、素炒时蔬、燕窝羹…皆是寻常寒门学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精致菜肴。
     盛菜的器皿非金即玉,光洁温润。侍立一旁的学生仆役,穿着统一的干净布衣,屏息凝神,姿态恭谨,与楼下食堂里学子们自己动手、碗筷相碰的热闹景象判若云泥。
     陈观涛看着这满桌珍馐,眉头锁得更紧,方才被秦文噎住的郁气又涌了上来,这分明是炫富!
     孙慕贤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赵明诚则神色平静,目光在那些精致的餐具上多停留了片刻,似在估算价值。
     百川先生作为东道,举杯起身,声音洪亮,带着感慨与决心:
     “诸位先生,秦公子,今日齐聚百川书院,李明远感怀于心!老夫创此书院三十余载,夙愿便是为天下寒门开一扇登云之梯,育经世济民之才!过往种种,囿于成见,步履维艰。
     幸得秦公子点醒,育人,非独在经义文章,更在授其安身立命之能,开其经世致用之眼!今日薄酒陋馔,聊表寸心。这第一杯,敬诸位高义,愿吾辈同心,为寒门学子,蹚出一条新路来!”他一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梁文人,诗酒风流本是常事。众人纷纷举杯应和,连陈观涛也板着脸抿了一口。
     雅间内,一时觥筹交错,气氛微妙地缓和下来。精致的菜肴被仆役小心分到每个人面前的玉碟中,银箸轻碰,发出细微的脆响。
     秦文的目光掠过陈观涛依旧紧绷的侧脸,扫过孙慕贤眼中对佳肴的满意,最后落在赵明诚若有所思、偶尔手指在桌下无意识掐算的神情上。
     他端起酒杯,心中清明。这场关于“本末”、“义利”的无声交锋,才刚刚开始。
     这满桌的珍馐美味,既是款待,也是无声的宣言——寒门之路,亦可通向另一种可能,一种不必永远清贫、不必永远仰望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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