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近子时,元远陪若筠结束游河回到楚王府。
吩咐芷茹和芷舒侍候若筠沐浴更衣早些休息,元远便抓紧时间到外院书房处理公务。
子时初刻,长庆推门走进书房,
“殿下,暗卫急报。”
长庆一边递上奏报,一边低声禀报:
“今夜护城河游河会上,东阳门暗哨传讯:
归义王刘宗,戌时初刻,于东阳门烟雨楼密会承恩公高家小姐,高黎宁。
两人在顶层雅室逗留近一个时辰,之后登画舫游河。
亥时三刻画舫过东明门向西而去,其间只有高黎宁随侍三人,谈话内容……未能探知。”
“归义王?梁靖安……高黎宁……”元远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之前的奏报,梁靖安不都是与高家世子高崇文有交集吗?怎么现在反成了与高家小姐单独出游了。
梁靖安到北元不过两个多月,就有红颜知己了?”似在自言自语的元远,言及此不禁摇头轻笑,
“这倒符合他风流不羁的性子……
可这个高黎宁,以高家的情况,怎么会允许她跟梁靖安走这么近?”
元远脑海里现出如今权倾朝野的承恩公高禀义的样子。
先帝在时,这个高禀义算是个忠义之臣,可随着年岁渐长、官位渐高,老狐狸在朝中的立场越来越模糊。
尤其是父皇驾崩皇兄登基后,他女儿高黎江被封皇后,他成了国丈权势日盛,如今在北元虽还不敢明着结党营私,背地里徇私舞弊、中饱私囊的事却是没少干……
“暗卫虽未探知二人谈话内容,然从旁观察,那个梁靖安与高小姐行为亲密,似不一般。
今夜他们的画舫在东阳门与北明门附近曾与殿下的画舫相遇,他应该是看到了殿下和王妃的船……”长庆继续禀报,把元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到梁靖安看到了他们的船,元远抬眼看长庆,随后点头道:
“本王还是疏忽了。不过王妃在洛城的事,也不算保密,何况他的人不也一直没闲着吗,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且走且看吧!”
长庆明白殿下心中所想,沉吟一下道:
“殿下放心,属下定严密监视归义王府动向,不令王妃有损丝毫!”
“好,明日本王回军营,你就护送王妃到侯府安置吧!
侯府护卫严密,你的人除必要的暗卫,就在侯府外围守护即可。”
“是!”
“当初留梁靖安一命,是惋惜他资质超群又文武双全、骁勇善战,奈何空有凌云志,命途却多舛,纵性情豪迈不羁,然身世坎坷以致半生颠沛。
又念及他毕竟救过王妃,若此时因他不该有的贪念要了他的命,终觉是有些恩将仇报、胜之不武。
曾经以为他即便深谙世事权谋,但行事光明磊落,不是恩将仇报的宵小之辈。北元给他一个容身之地,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给他过江的机会,既能为北元一统南北建功立业,又能让他一雪家仇……
如今看来,本王还是天真了!
但愿本王当初的决定不是妇人之仁,以致纵虎归山。”
元远反思自己当初给梁靖安一条生路的对与错,此时因出征在即心底不安,由不得反复思忖,后悔又给若筠的安全留了隐患!
事到如今也只能亡羊补牢,从多方着手补救了。
“这次陛下调本王平老六部撤藩,想来绝不只是表面这样简单。
这些日子本王看到洛城朝野内这些朝臣之间的意思,恐怕两派纷争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境地。只不知是不是还有想浑水摸鱼的第三、第四派……”出征在即,梁靖安的动向再次触动了元远对朝中局势或将有变的隐忧,元远甚至觉得此时若筠在洛城反比在有裴诗瑶的义阳楚王府更令他不安。
“这次本王出征,宫里各处的那些人,便启动吧。除定期传讯的以外,禁卫军、皇城卫的动向也要盯紧,旦有异动,即刻双线报我!”
“是,属下领命!”
“王妃在侯府,自有侯爷夫妇悉心照顾。若有外出之事,你该知道怎么做!”
长庆随侍殿下多年,楚王府内外人事、军政奏报都是一手掌握,自然明白殿下此时担心的事情,
“殿下放心,保护王妃在洛城安全,属下万死不辞!”
元远点点头,便又低头沉思不语,长庆看出来殿下应该是还有事,只是一时捋不清头绪,试探着问道:
“殿下是否还有吩咐?”
元远点头,皱眉细想,
“梁靖安与那个高家小姐的行踪,派暗卫全天候盯紧,他们的关系速速查清。
重要的是,高禀义对他女儿和梁靖安来往,是什么态度?
待本王出征,但有任何发现,也要速报我知!
你的人都留下,本王再把夜枭和夜华留给你,他们各带五十名燕子暗卫供你差遣!
另外,本王已着南阳总兵陈默调拨楚王军精骑五千专候洛城待命,本王不在的这段时候,但有需要你可凭本王的私符随时调用!”
“是!殿下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护王妃和小殿下周全,恭候殿下凯旋!”长庆单膝跪地,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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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惜别(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