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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陪都夜宴,棋子落局[2/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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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筹划,小女子正有件事想请教。34;
     赵世昌的烟顿了顿,银烟盒在栏杆上磕出轻响。
     他转身时金丝眼镜滑下半寸,露出眼尾紧绷的细纹:34;顾太太这是要查账?34;
     苏若雪垂眸轻笑,腕间银镯碰出细碎的响:34;哪敢。34;她从手包中抽出张皱巴巴的税单,是今早顾承砚特意让账房伪造的湖南纺织合作社票据,34;上月给前线捐了批军被,税务司说39;捐赠物资不得抵扣进项39;,可这......34;她指尖点着税单上的数字,34;本就亏着本做的事,再抽层税,合作社怕是要撑不下去了。34;
     赵世昌的目光扫过税单,喉结动了动。
     苏若雪注意到他捏烟盒的指节泛白——那烟盒边缘刻着极小的樱花纹,和三个月前截获的敌伪信件火漆印如出一辙。34;顾太太倒是实心眼。34;他突然笑了,将烟头按进石缝里,火星溅在苏若雪鞋尖,34;真要撑合作社,不妨换条路子。34;
     34;换路子?34;苏若雪抬眼,眼底浮起恰到好处的困惑。
     34;找家洋行做中转。34;赵世昌压低声音,西装袖口蹭过她手背,34;南京的39;和昌行39;最在行——名义上是英商,实则......34;他瞥了眼厅内灯火,34;日本人的钱走英吉利的账,捐的是军被,运的是......34;他突然闭了嘴,指节重重敲了敲栏杆,34;顾太太还是别问太细。34;
     苏若雪感觉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想起昨夜顾承砚在地图上圈出的34;华中实业统管会34;,想起情报科老陈说的34;日本财阀正通过第三方渗透34;。
     她攥紧税单,指尖发颤:34;赵先生是说......34;
     34;说什么?34;赵世昌突然退后半步,银烟盒34;咔嗒34;合上,34;不过是生意人避税的小手段。34;他扯了扯西装下摆,目光扫过她耳坠,34;顾太太还是多管管顾少东——有些话,说给委员长听是妙策,说给日本人听......34;他笑了笑,34;就是催命符。34;
     厅内传来玻璃杯碎裂的脆响。
     苏若雪转头,正看见顾承砚站在委员长身侧,怀表链上的翡翠扣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顾承砚的掌心还留着信纸的折痕。
     他望着委员长军大衣上的勋章,想起昨夜在招待所里逐字誊抄的供词——李慕白被刑讯时咬着牙说的34;赵世昌每月收三箱鸦片做报酬34;,此刻正躺在信封里,墨迹未干。
     34;委座。34;他上前半步,将信双手递上,34;这是学生近日整理的......34;
     委员长接过信的瞬间,顾承砚闻到了他袖间的檀香味。
     对方指腹扫过信封封口,目光在34;敌方策反记录34;几个字上顿了顿,抬头时眉峰微挑:34;顾先生倒是坦诚。34;
     34;学生不敢欺瞒。34;顾承砚喉结动了动,34;月前有自称39;商联会39;的人找我,说愿出双倍价钱买顾氏的蚕种。34;他望着委员长瞳孔里的自己,34;后来才知道,那39;商联会39;是39;华中实业统管会39;的壳子,背后坐着三井财阀的人。34;
     厅内突然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陈立不知何时站到了门边,钢笔尖在掌心戳出红印——那是34;说重点34;的暗号。
     顾承砚深吸一口气:34;学生把他们的条件都应了,记了账。34;他指了指委员长手中的信,34;供词、汇款单、密会地点,都在里面。34;
     委员长的拇指摩挲着信封边缘,突然笑了:34;顾先生这算盘,比财政部的还精。34;他将信收进内侧口袋,34;明日侍从室的会,你带着账本来。34;
     宴会散场时,梧桐叶正扑簌簌打在云隐别墅的瓦当上。
     顾承砚跟着侍从官走到廊下,月光在青石板上割出明暗。34;顾先生留步。34;侍从官压低声音,从公文包抽出张纸条,34;明日上午九点,福兴里三号。34;他指节叩了叩纸条,34;委员长说,39;溪入渠39;的事,得和你细谈。34;
     顾承砚捏着纸条,能感觉到上面还留着侍从官的体温。
     他望着对方军帽下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明白——从今夜开始,他再不是个在商海里扑腾的绸庄少东了。
     回程的轿车碾过碎石路时,苏若雪的手突然覆上他手背。
     她的指尖还带着露台的凉意,却比任何暖炉都烫:34;你刚才递信时,眼睛亮得像星星。34;
     顾承砚转头,看见她耳坠上的翡翠珠在车窗缝隙漏进的月光里泛着柔光。
     他想起今早她蹲在招待所地上捡碎瓷片——那是他昨夜激动时碰翻的茶盏,她边捡边说34;碎瓷片也能割伤脚,总得收拾干净34;。
     此刻他突然懂了,所谓改革者,大抵就是这样的人:既敢把天捅个窟窿,也愿蹲下来收拾满地碎片。
     34;你说得对。34;他握她的手更紧些,34;我已经不是商人了。34;
     轿车停在旅馆门口时,路灯突然闪了闪。
     苏若雪正要推门,顾承砚突然按住她肩膀。
     他望着斜后方缓缓停下的黑色轿车,引擎声像头压低了喉的兽。
     车窗缓缓降下。
     月光落进车内,照出张清瘦的脸——是赵老板,那个三个月前在上海码头说34;顾氏绸庄该换东家了34;的赵老板。
     他坐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被香烟熏黄的嘴。
     34;我不是来......34;
     话音被轿车重新启动的轰鸣碾碎。
     顾承砚望着尾灯消失在巷口,手不自觉摸向衣袋里的纸条。
     夜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打在他脚边,像封没写完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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