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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那口带着炭火气的暖空气入了肺腑。
     他往前挪了半步,宽大的袍袖扫过地上的银丝炭,带起些微火星,却被稳稳按住势头,声音沉得像殿角的青铜鼎:“大冢宰再如何专权,终归还是陛下的臣子.....”
     “臣子?”
     宇文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劈裂得像被寒风扯断的布帛,“先让陈宴抄家长安商会,断了朕的财路.....”
     “如今又要独祭,真是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猛地抓起案上仅剩的青铜镇纸,那沉甸甸的物件被他抡得风声作响,狠狠砸在多宝阁残存的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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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一声,最下层的青铜甗残片又被震落几片,碎铁溅起时擦过他的龙靴,留下道浅痕,他却浑然不觉,只瞪着布满血丝的眼,胸口剧烈起伏:“朕要宇文沪死!”
     要知道那些商会里,可有两家是他宇文俨的啊!
     连一点面子都没给.....
     如今更是欺人太甚,连祭祀之权,都要抢夺了过去!
     近些日来,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为虎作伥,宇文沪的头号走狗,明镜司督主陈宴遇刺,生死未卜.....
     据坊间传闻,陈宴那混蛋早已一命呜呼了!
     “陛下冷静!”
     “万不可冲动!”
     孙植见状,上前一步,劝道。
     宇文俨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人的热气,喷在满室狼藉上。
     他死死盯着躬身的孙植,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断断续续,却字字淬着冰:“孙卿,你让朕如何能够冷静?”
     说着,突然抬脚,狠狠踩在地上那片被撕碎的蜀锦围幔上,银线白鹇的残羽被碾进金砖缝隙,“再冷静下去,恐怕就被取而代之了!”
     旋即,宇文俨是止不住的冷笑。
     如今的他,与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的六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了军权,没了政权,连祭祀之权都丢了,与前燕末期的那些傀儡又有何异?
     孙植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陛下,如今军政大权,都在宇文沪手中,他的门生故吏更是遍布朝野.....”
     “以咱们如今的势力,根本不可能与他对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他们没有能与大冢宰正面硬碰硬的资本.....
     若是强行为之,无异于以卵击石!
     “是啊!”宇文伦闻言,当即附和道,“咱们要做的是,积蓄力量,韬光养晦,以待天时!”
     顿了顿,又补充道:“现在唯有一个忍字!”
     尽管嘴上那么劝着,余光却不时地偷瞥宇文俨.....
     宇文伦是真的不理解,大冢宰为啥不动小皇帝,不信没察觉他的不满与蠢蠢欲动。
     反正都是傀儡,不如换一个听话的上来。
     “宇文沪正值盛年,你们要朕忍到何年何月去?”宇文俨听着这些不顺心的回复,攥紧了拳头,沉声问道。
     那位被父皇指定辅政的堂兄,还不到四十五岁,身体康健程度甚至远胜于年轻人.....
     总不能叫他忍十几二十年吧?
     孙植见宇文俨恢复了不少理智,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前些时日传遍长安的偈语,还有独眼石人上的刻字?”
     “朕当然记得!”
     宇文俨昂首,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就是赵虔那老匹夫,也有谋朝篡位之心.....”
     说着说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眸中闪烁着光芒,问道:“孙卿,你这话是何意?”
     孙植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宇文沪敢在腊祭之日,如此肆意妄为,陛下觉得两位老柱国真的会仅旁观,就那么坐以待毙吗?”
     独孤昭,赵虔,何许人物?
     让这二位什么都不做?
     可能吗?
     “哪怕独孤昭沉得住气,赵老匹夫也绝对坐不住的!”宇文俨若有所思,开口道。
     偈语与刻字会推着赵虔出手,否则把柄捏在宇文沪手中,随时都有发难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放手一搏的!
     “正是这个理!”
     孙植垂着眼,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眸底掠过一丝沉凝的算计,意味深长道:“咱们要利用双方之间的矛盾,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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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暴怒的小皇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