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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南北风云(二)[2/2页]

俺是帝夜星空里最炫亮的星 国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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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上的泥土:“我不是菩萨,我是陈国的太子。你们把田种好,把日子过好,就是帮陈国了。”
     不过半年,陈国便换了模样。都城的街道上,商贩多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乡野间,新开垦的荒地连成一片,田埂上的水车转得欢快;军营里,士兵们的甲胄闪着寒光,操练的呐喊声能传到十里外。连江面上的商船都多了,南来北往的商人都说:“陈国的天,亮了。”
     而在大隋的广陵大营,贺若弼正用银签挑着一块烤羊肉,吃得满嘴流油。帐外的阳光金灿灿的,照得他盔缨上的红缨格外鲜艳。
     “韩将军,你看这南边的麦子,又快熟了。”贺若弼呷了口酒,眯着眼笑,“每年这时候去‘借点粮草,既能挫挫陈军的锐气,又能让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多好。”
     韩擒虎正擦拭着他的虎头枪,枪尖的寒光映着他满不在乎的脸:“可不是嘛。去年咱们五千人过去,陈军三万人望风而逃,连粮仓的门都没来得及锁。”他把枪往地上一顿,枪杆插入泥土半尺深,“那些南蛮子,穿着花里胡哨的甲胄,打起仗来比娘们还软。”
     二人相视而笑,笑声里满是对陈军的鄙夷。他们不知道,陈国的斥候早已把隋军的动向传回了京城;更不知道,萧摩诃已在他们常走的那条山谷里,布下了十面埋伏。
     七月初七,正是南方麦子泛黄的时节。贺若弼与韩擒虎率领三万隋军,大摇大摆地越过边境,朝着陈国的粮仓进发。隋军士兵扛着麻袋,嘴里哼着北地小调,都想着早点装满粮草回家——往年都是这样,陈军要么望风而逃,要么一触即溃。
     走到一处名为“落马坡”的山谷时,韩擒虎忽然勒住马。山谷两侧的山壁直上直下,像被巨斧劈开,风穿过谷口,发出呜呜的声响。“有点不对劲。”他皱眉道,“往年这里都有陈军的游骑,今日怎么连只鸟都没有?”
     贺若弼嗤笑一声:“韩将军多虑了。陈军怕是早闻风跑了,连游骑都不敢留。”他扬鞭向前,“走快点,争取天黑前赶到粮仓!”
     话音未落,忽听“咚”的一声闷响,山谷两侧的山壁上,骤然滚下无数巨石,瞬间堵住了谷口和谷尾。紧接着,头顶传来震天的呐喊,陈军士兵如潮水般从岩壁后的藏兵洞涌出,弓箭如雨点般射下。
     “不好!中计了!”贺若弼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酒壶“啪”地掉在地上。
     韩擒虎猛地抬头,只见一块磨盘大的巨石从头顶落下,砸在最前面的隋军队列里,顿时血肉横飞。他怒吼一声,挥舞虎头枪拨打箭矢:“列阵!结盾阵!”
     隋军慌忙举起盾牌,组成一道钢铁防线。但陈军的攻势太猛了,不仅有弓箭,还有滚木礌石,砸在盾阵上“砰砰”作响,盾牌上很快布满裂痕。更可怕的是,山谷两侧的斜坡上,陈军推着数十架投石机,石弹呼啸着砸下来,每一次落地都能带起一片惨叫。
     “萧摩诃!是萧摩诃的旗号!”有隋军士兵指着岩壁上那面“萧”字大旗,声音里带着恐惧。三年前,正是萧摩诃在淮水大败隋军,杀得他们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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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若弼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盾阵渐渐松动,忽然想起出发前没派斥候仔细探查——他们总以为陈军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却忘了,猛虎归山,总会露出獠牙。
     “突围!冲出去!”韩擒虎的虎头枪上已沾满鲜血,他策马冲向谷口的巨石,试图用枪挑开一条缝隙。但巨石叠得像小山,枪尖撞上去,只留下几个白印。
     陈军从两侧的斜坡上冲了下来,刀光剑影里,喊杀声震耳欲聋。萧摩诃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槊如出海蛟龙,扫倒一片隋军:“隋狗!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隋军被压缩在山谷中央,前后不得,左右被攻,很快便溃不成军。有士兵想爬上山壁逃生,却被陈军的钩镰枪拖下来,瞬间被乱刀砍死。鲜血顺着山谷的溪流往下淌,染红了半条河。
     贺若弼被几个亲兵护着,身上已添了三道伤口。他看着韩擒虎被十几个陈军围攻,虎头枪都快舞不动了,忽然嘶吼道:“撼天矢!快放撼天矢!”
     亲兵们如梦初醒,慌忙从辎重车上卸下三架巨弩。这撼天矢是大隋最新研制的火器,箭杆粗如儿臂,箭头裹着火药,发射时能喷出丈高的火焰,爆炸威力惊人,只是太过沉重,非到万不得已不用。
     “点火!”贺若弼亲自拉动弩弦。
     三支撼天矢被点燃,箭尾的火药线“滋滋”燃烧,发出刺鼻的气味。随着“放”的一声令下,巨弩弓弦嗡嗡作响,三支撼天矢拖着长长的火尾、如三条火龙般射向陈军最密集的地方。
     “轰——轰——轰——”
     三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山谷里仿佛落下了三颗惊雷。撼天矢落地的地方,泥土被掀飞数丈高,火焰夹杂着碎石四处飞溅,十几个陈军士兵瞬间被烧成了焦炭,连盔甲都熔化了。更可怕的是冲击波,离得近的陈军被震得七窍流血,连站都站不稳。
     陈军的攻势顿时一滞,士兵们看着那片还在燃烧的焦土,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
     “就是现在!冲!”贺若弼抓住机会,挥舞长刀劈开面前的陈军,朝着谷口的缺口冲去。韩擒虎也拼尽最后力气,跟着他杀开一条血路。
     隋军残兵如丧家之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外逃。陈军想追,却被撼天矢的威力震慑,犹豫间,竟让他们逃出了落马坡。
     贺若弼一路狂奔,直到跑出十几里地,才敢回头看。落马坡的方向,火光还在燃烧,烟雾弥漫在天空中,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身边不足五千的残兵,甲胄破碎,血迹斑斑,忽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
     韩擒虎拄着枪,大口喘着气,虎头枪的枪杆都被血浸透了。“我们……我们太轻敌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懊悔,“我们连陈军换了将领、整了军队都不知道……这败得,不冤。”
     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陈国境内,炊烟袅袅,那是百姓们在做晚饭。贺若弼望着那个方向,忽然明白了——陈国不是软柿子了,他们用一场惨败,换来了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消息传回陈国都城时,萧摩诃正在城楼上检查新造的弩车。听到士兵报捷,他没有笑,只是抚摸着弩车的铁轴:“告诉弟兄们,别骄傲。隋军有撼天矢,我们若不更努力,下次败的就是我们。”
     太子陈胤则在灯下看着战报,上面写着“斩隋军一万余,俘三千,缴粮草器械无数”。他提笔在旁边写了一行字:“抚恤阵亡将士家属,伤者送最好的医馆。”写完,他望向窗外,月光洒在街道上,映着巡逻士兵的身影。
     而陈叔宝,终于睡了个安稳觉。梦里,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陈国,江河奔腾,百姓安乐。醒来时,天已微亮,殿外传来清脆的鸟鸣——那是久违的、属于陈国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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