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如同鬼影般迅速涌出。她们手中捧着的,赫然是一整套崭新的、象征着州牧无上权威的玄端朝服和冠冕。
刘琮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她们七手八脚地剥去常服,冰冷的朝服套上他尚显单薄的身体,沉重的冠冕压在他年轻的额头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脸上毫无血色,只有一片死灰般的茫然和恐惧。
“跪下!”蔡瑁如同掌控一切的判官,对着寝殿角落阴影里那些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缩成一团的侍医和内侍厉声咆哮,“荆州牧刘公讳表,遗命在此!二公子刘琮,仁孝聪慧,深孚众望,即日起承继大统,为荆州之主!你等速速拜见新主!敢有不从者,立斩!”
冰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死寂的寝殿内炸开。那些侍医和内侍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连滚爬爬地扑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金砖地面,发出压抑的、不成调的呜咽:“拜…拜见州牧大人!州牧大人…千岁…”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蒯越适时上前一步,面沉似水,声音却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稳定,仿佛在宣读早已拟好的祭文:“主公遗命,二公子继位,天意昭昭!然值此非常之时,为免奸人趁乱生事,主公丧仪,一切从简!速传令:州牧府即刻起戒严!全城宵禁!各门紧闭!无蔡都督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襄阳城一步!违令者,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他每一个字都如同铁钉,将襄阳彻底钉死在这座巨大的囚笼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琮僵硬地站在拔步床前,穿着那身沉重得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州牧袍服,冠冕的垂旒遮挡着他惊恐的视线。脚下,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奴仆;身旁,是母亲冰冷而狂热的目光和舅舅眼中毫不掩饰的掌控欲;而身后,是他父亲尚带余温、却已迅速冰冷的遗体。巨大的荒谬感和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襄阳城西,一座偏僻却守卫森严的院落,成了囚禁刘琦的华丽牢笼。院墙高耸,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息。只有门口那两队全身披挂的蔡氏亲兵,以及他们手中在昏暗灯笼下闪烁着寒光的刀戟,无声地宣示着此地的禁锢。
刘琦如同困兽,在陈设华丽却冰冷刺骨的内室里疯狂地踱步。
“父亲…父亲怎么样了?”他猛地扑到紧锁的木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厚重的门板,嘶声力竭地吼叫,声音因绝望而嘶哑,“放我出去!我要见父亲!蔡瑁!张允!你们这些逆贼!不得好死!” 拳头砸在坚硬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指关节很快变得红肿破皮,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门外守卫毫无回应。
“玄德叔父…你在哪里?军师…救我父亲!救救荆州啊!” 刘琦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窗棂上,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额头撞出的血渍,无声地流淌下来。巨大的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独自沉沦在无底的绝望深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声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铜磬声!“当——”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和宣告终结的意味。
刘琦的身体猛地僵住!捶打门窗的动作瞬间停滞,连泪水都仿佛在脸上凝固。他像一尊瞬间失去生命的石像,维持着前倾的姿势,一动不动。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思维!
不…不可能!
他猛地摇头,试图驱散那可怕的联想。然而,那象征着州牧薨逝的报丧铜磬声,并未停止。
“当——当——当——”三声!悠长、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死亡终结的韵律,在死寂的襄阳城上空幽幽回荡!如同三柄无形的巨锤,重重地、狠狠地砸在刘琦早已脆弱不堪的心上!
喜欢。
第159章 蔡瑁夺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