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毒麦之香源头!
火堆旁,一个身影正进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
拓跋食土高大得近乎畸形,披着整张鞣制过的、还粘连着,褐色皮毛的狼皮。
裸露的胸膛和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如同盘绕的树根。
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长期缺乏光照的灰白色。
最骇人的是他的腹部,那里高高隆起,并非肥胖。
而是像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搏动不休的岩石肿瘤!
透过紧绷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隐约可见,其下青黑色的脉络。
还有某种硬质的、不规则的轮廓在蠕动。
此刻,他正跪在火堆前,双手深深插入面前,一个巨大的土坑。
坑里并非泥土,而是新翻的、混杂着暗红血块,和破碎骨殖的腐殖质。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沉喘息,像一头反刍的巨兽。
随着每一次吸气,他隆起的腹部,便剧烈地收缩、凹陷。
每一次呼气,则又恐怖地鼓胀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额尔敦·哈达…额尔敦·哈达…”他用古老的鲜卑语,念诵着自己的名字。
声音浑浊不清,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他猛地从土坑中抽出双手,捧起一大把,混合着暗红血块和惨白骨渣的腐殖质!
没有丝毫犹豫,他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染着褐色的牙齿。
将这团散发着恶臭的“泥土”,大口大口地塞入口中,疯狂地咀嚼、吞咽!
粘稠的浆液,顺着他虬结的胡须滴落,染污了胸前的狼皮。
“呃啊——!”伴随着一声,饱含痛苦与满足的嘶吼。
他隆起的腹部剧烈地、波浪式地,翻滚起来!
皮肤下那硬质的轮廓,疯狂扭动、冲撞。
拓跋食土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虾,剧烈地痉挛着。
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污物滚落。
他双手死死抠进,身下的腐土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第四幕: 厌汉穗
“哗啦!”他终于无法抑制,猛地低头,对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紫色篝火,喷吐而出!
喷出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一股粘稠如胶的、闪烁着诡异幽紫色泽的浊流!
浊流中包裹着,无数细小的、饱满得异常的麦粒。
这些麦粒甫一接触,那深紫色的火焰,非但没有被焚毁。
反而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表面迅速泛起一层,妖异的紫光。
发出细微的、如同虫豸啃噬的“沙沙”声。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铁锈腥气,瞬间暴涨,浓郁得令人窒息。
浊流落入火中,紫色火焰陡然蹿高数尺,发出刺耳的尖啸。
火焰的形状扭曲着,仿佛无数挣扎哀嚎的人影。
火光映照着,拓跋食土狰狞扭曲的脸。
还有那双深陷在,眉骨下的眼睛,闪烁着非人的、狂热的绿芒。
“食吾土…归吾身…”他喘息着,声音嘶哑。
对着火焰中,那些妖异的紫光麦粒低吼。
“汉土厌汉…厌汉!食之!食彼血肉!化汝精魄…肥吾沃土!”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诅咒。
他身后,是几名同样披着兽皮、脸上涂抹着白垩与兽血的,拓跋部巫觋。
正用一种混合了恐惧与狂热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们手中,握着人筋骨制成的鼓槌,敲击着蒙着人皮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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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咚…咚…”声,与拓跋食土的喘息声,交织成来自地狱的序曲。
空地边缘,阴影中,几个拓跋部的斥候骑兵牵着战马,不安地来回踱步。
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邪异仪式的恐怖气息,不断打着响鼻,刨着蹄下的泥土。
“大巫…邺城那边…真能成?”
一个年轻的斥候,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老兵,声音发颤。
老兵死死盯着篝火旁,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回答。
“大巫能通地脉…他说邺城的地,恨那些汉人…恨他们刨开了它。”
“种下了不属于它的种子…它要借我们的手,把这些虫子…都清理掉!”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既有对力量的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等着吧…很快…邺城,就要变成一座,啃食自己的疯人地狱了!”
仿佛为了印证老兵的话,一阵阴冷的旋风,毫无征兆地卷起。
刮过空地,卷起地上的骨渣和尘土,打着旋扑向那紫色的篝火。
火焰猛地摇曳,发出更加凄厉的呼啸。
火光中那些妖异的紫光麦粒,仿佛是无数只,邪恶的眼睛。
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南方,那边就是邺城的方向。
拓跋食土缓缓直起身,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污秽。
脸上露出一种,饱食后的、残忍的满足。
他隆起的腹部,似乎平息了一些,但皮肤下那硬质的搏动,依旧清晰可辨。
他抬起沾满腐泥的手,指向南方无边的黑夜:
“去吧…吾之‘厌汉穗…去告诉那些,占据我土地的虫子…”
“万物…终将归土!人…不过是会行走的土!”
夜枭的啼叫,应和着他的低语,在荒原上久久回荡。
邺宫深处,一间被临时征用、弥漫着浓重药石味的偏殿,成了慕容昭的战场。
昔日石虎嫔妃梳妆的铜镜,映照的不再是花容月貌,而是堆积如山的麦穗样本。
还有盛满浑浊液体的陶罐、以及一排排,闪烁着寒光的金针。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铁锈腥气,被更刺鼻的硫磺、硝石味压过。
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的焦糊味,依旧顽固地,盘踞在角落。
慕容昭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将几缕碎发,粘在脸颊上。
她外罩的白狼裘早已脱下,只穿着素纱襦裙。
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截欺霜赛雪的小臂。
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一方小小的青铜药鼎。
鼎下炭火炽烈,鼎内粘稠的、不断翻腾着气泡的药汁,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
“又错了!”她猛地用铜钳,夹起药鼎。
将滚烫的药液,泼向墙角一个,早已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石槽。
药液接触到石槽,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一股带着,浓烈甜腥味的白烟。
“硫磺过量,与‘厌汉穗里的血锈毒相激,反生剧腐之气!”
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躁。
墙角堆满了,类似的失败药渣,如同一座座小小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坟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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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厌汉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