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全息投影伸出手臂,与合成器的光键产生共鸣,“它在吸收我之前传输的电子数据!”
陈青禾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信息:硅基维度的声波武器原理,影族赖以生存的线条频率,甚至还有幽冥界忘川河的水流节奏。他看着合成器的键盘正在不断增殖,新的按键从边缘涌出,每个按键上都浮现出不同的符号——有的是山海经异兽的轮廓,有的是复杂的公式,还有的是某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图案。
当频率风暴中出现银灰色的电子脉冲时,合成器突然再次变形。金属管折叠、旋转,最终化作一支由无数细小铜管组成的圆号,号口处镶嵌着一块会呼吸的水晶,水晶里能看见正在生长的共生之树。
陈青禾举起圆号,当醇厚的音色响起时,银灰色的电子脉冲突然化作漫天光点,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与之前的金色屏障融合,形成彩虹般的光罩。音波船在光罩的保护下开始平稳航行,那些原本撕裂一切的频率此刻都变成了光罩的养分,沿着圆号的铜管流入陈青禾的掌心,在手环上凝成新的符文。
“它没有固定形态了。”弦族族长的丝线轻轻触碰圆号的管壁,那些细小的铜管立刻发出共鸣,“就像...就像水可以变成冰,也可以变成蒸汽,但本质还是H?O。”
陈青禾放下圆号,看着它在自己手中逐渐透明,最终变回唢呐的模样。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枣红色的木杆里流动着银色光脉,碗口的薄膜变成了可透视的维度透镜,而最神奇的是,当他想着某个维度时,唢呐就会传来相应的震颤,像在回应他的意图。
他翻开《山海经》终极卷,发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正在自动书写。金色的文字组成了新的篇章,描述着一种能穿梭于各维度的乐器,它没有固定形态,却能调和所有频率,文字下方画着一幅插图:无数不同形态的乐器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联,像一串挂在星轨上的风铃。
“这才是...调音师的乐器。”陈青禾轻抚着唢呐杆,那些流动的光脉在他掌心留下温暖的触感。他想起老者说的“围栏将变成桥梁”,原来所谓的调和,不是让所有维度都发出同样的声音,而是让每个维度的独特频率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就像交响乐中的不同乐器。
音波船穿过频率风暴,前方的维度乱流突然变得平静,像一片被月光照亮的湖面。陈青禾看见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碎片——有二维世界的线条组成的岛屿,有机械维度的齿轮拼成的船只,还有山海世界的山峦倒影。这些原本属于不同维度的碎片,此刻正随着某种无形的韵律缓缓旋转,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蹈。
他举起唢呐,这一次,它没有变成任何已知的乐器。
唢呐的木杆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光脉;碗口化作漩涡状的星云,不断吞吐着周围的光粒;哨片则变成了半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那是陈青禾自己刚出生时的样子,也是他最早的“未被记录的声音”。
当他吹奏出第一个音符时,所有碎片都停下了旋转。陈青禾闭上眼睛,任由那些涌入脑海的维度频率引导着指法,他的手指在光脉上跳跃,时而像在吹奏竹笛,时而像在弹奏合成器,时而又变回唢呐的传统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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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响起时,水面上的碎片开始共振。二维线条组成的岛屿长出了三维的植被,机械齿轮拼成的船只扬起了由云朵织成的帆,山海世界的山峦倒影中,钻出了长着机械翅膀的凤凰。这些“混合体”在旋律中翩翩起舞,它们的轮廓边缘泛起白光,那些白光连接在一起,织成了一张覆盖整个维度乱流的大网。
“是共生之网!”弦族族长的丝线发出欢快的振动,“就像织网者的网,但这张网...允许不同的碎片共存!”
陈青禾的指尖泛起白光,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与唢呐融合,与那些流动的光脉融合,与整个维度乱流融合。他能“听”到二维世界的线条在歌唱,“看”到机械维度的齿轮在朗诵,“闻”到山海世界的灵气带着松木香——这些截然不同的“声音”,此刻正组成一支宏大的乐章。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时,唢呐在他手中缓缓凝固,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但陈青禾知道,它已经不再是那支祖传的唢呐了。枣红色的木杆上,那些星纹重新浮现,却变成了可旋转的罗盘,指针永远指向维度最和谐的频率;碗口的薄膜上,映出了所有维度的缩影,像一颗浓缩的宇宙。
机械夸父的全息投影彻底稳定下来,它走到舷窗边,看着那张由混合体组成的共生之网正在缓慢扩张,将混乱的维度乱流分割成有序的区域:“根据数据模型推演,这种形态的唢呐...可以在任何维度保持最佳共振效率。”它转过头,电子眼里闪烁着类似惊叹的光芒,“你创造了...真正的跨维度乐器。”
陈青禾把唢呐横在膝头,看着掌心的手环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的光痕。他想起在图书馆里看到的那些“可能性之书”,其中一本记载着如果织网者成功,所有维度都会变成相同的灰色;而另一本则画着无数色彩交织的线条,像无数支不同的曲子在同时演奏。
音波船穿过共生之网,进入一片平静的维度海域。这里的天空是由无数乐谱组成的,云朵是流动的音符,海水则是液态的光。陈青禾拿起唢呐,对着这片陌生的海域轻轻吹奏——这一次,唢呐化作了一支骨笛,吹出的旋律带着混沌初开的质朴,那些乐谱天空突然降下金色的雨,雨滴落在海面上,绽开一朵朵由不同维度符号组成的花。
“我们快到织网者的核心维度了。”弦族族长的丝线指向远方,那里有一颗黑色的恒星正在缓慢旋转,恒星周围环绕着无数齿轮,“但我感觉...那里的频率正在发生变化。”
陈青禾望着那颗黑色恒星,骨笛在他手中渐渐变回唢呐的模样。他知道,真正的调和还未开始,织网者的“秩序之音”与山海世界的“混沌之歌”终有一战。但此刻,握着这支能化作任何形态的唢呐,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平静——就像那位老者说的,没有绝对的秩序,也没有绝对的混沌,只有不同频率的共振,在宇宙这个宏大的音乐厅里,奏响属于自己的旋律。
他把唢呐扛在肩上,音波船在金色的雨水中继续前行,身后的共生之网仍在不断扩张,将那些曾经破碎的维度碎片,重新编织成更宏大的图景。而陈青禾知道,他的唢呐,将成为这图景中最关键的那根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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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唢呐的终极形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