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笋上，碎屑簌簌落下。他想起第七个逃兵咽气前啃着的观音土，想起方家护商队崭新的德造步枪。
曾国宇盯着摊开的地图，手指重重戳在广西边界：34;临锋，你来说说桂系的事。34;
柳临峰抹了把脸上的煤灰，从怀里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申报》：34;白崇禧刚打赢滇桂战争，正缺人手。报纸上说他们在梧州设了新兵处——34;他压低声音，34;关键是桂军有英国人暗中供粮饷。34;
34;英国人？34;曾国宇冷笑，34;与虎谋皮罢了！34;
溶洞突然死寂，只剩火把的噼啪声。
火把爆出个火星子，溅在曾国宇手背上。他盯着那片烫红的皮肤，突然抓起绑腿往广西方向系：“明早我先去梧州。”
“你疯了？”柳临峰一把攥住他手腕，指缝里还沾着苞谷饼的霉斑，“黄绍竑去年刚活埋了黔军一个营长！”
溶洞顶上的水珠砸在两人中间。
柳临峰猛的将火把插进石缝，34;要见黄绍竑可以——但必须带一个排的弟兄去！34;他狠狠抓挠了几下头皮34;三十杆枪架起来，好歹算份投名状！34;
34;你当赶集呢？34;曾国宇冷笑，34;带几十号饿鬼闯桂军地盘，是怕黄绍竑的机枪不够响？34;他踢了踢滚落的土豆，腐坏的汁液渗进石缝，34;咱们现在这模样，连当炮灰都嫌寒酸！34;
34;那就带五个！赵三他们见过血，腰上别两颗手榴弹——34;
34;手榴弹？34;曾国宇扯开军装露出腰间，那里用草绳缠着三节竹筒，34;去年缴获的土雷，受潮后比炮仗还不如！34;他抓起竹筒砸向岩壁，闷响像极了饿汉的肠鸣，34;带人去？你是嫌陈家的悬赏令上缺个零头！34;
角落里传来铁器摩擦声。赵三把刺刀在靴底蹭了蹭：34;四少，柳哥说得在理。34;他独眼瞟向洞外，34;这年头单独上路的，不是肥羊就是探子——34;
“别说了！”他突然压低嗓子，34;带人反倒坏事……34;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若见不到黄绍竑，咱们就——收拾家伙，抢粮仓！34;
曾国宇扯下军帽掼在地上，露出结疤的额角，他抓起最后半袋苞谷面倒进铁锅，粘稠的糊状物泛起霉斑，34;吃完这顿——34;
火光照亮他咬肌的棱角：34;咱们去广西吃英国人的罐头！34;
喜欢。
第27章 残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