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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匠心雏现[2/2页]

水不暖月 谁解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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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右手,张成中卡的样式——拇指与食指间的距离恰好是五寸,这是当地木工测量的基本单位,称为“一卡”——从树梢一路丈量到树根,又从树根返回树梢,每一次丈量都用麻线做好标记,在线头处打不同的结,区分不同的位置,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计算着:“周长三尺二,直径一尺一,锯成两半的话,每边宽度五寸五,刚好做梯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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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离树根三尺的位置停下后,他费力地将树梢慢慢抬起,小胳膊因用力而绷得紧紧的,青筋隐约可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像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棕树的树干上,瞬间被深色的树皮吸收,留下深色的印记。
     他将树梢稳稳地垫在高板凳上,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明显,果断地将锯条对准标记线,开始锯断树尖。
     锯齿切入木材的瞬间,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节奏均匀,木屑纷纷扬扬落下,呈淡黄色,带着新鲜木材的气息。
     接着,从断口处开始,他调整姿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缓缓朝着树根方向锯去。
     在他锯木的过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清香,那是棕树汁液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草木青涩,混合着山间的野菊与松针气息,让邱癫子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却又隐隐觉得其中暗藏着成长的力量——仿佛这棵棕树的生命力并未随着树干的断裂而消散,而是通过少年的双手,正在转化为另一种形态的存在,以梯子的形式继续服务于世间。
     看得出,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大型木工活,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生涩,也十分吃力。
     他的胳膊不够长,每次拉动锯条都要将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在树干上,下巴都快碰到木材; 力气也不足,锯条常常卡在木材里,需要用膝盖顶住树干借力才能继续,膝盖处的裤子很快就磨出了毛边。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汇成小溪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地上的尘土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足有碗口大。
     他锯得很慢,毕竟新鲜树木水分重,木质纤维像坚韧的麻绳,富含水分,韧性十足,即便被锯开,也还有一股强大的合拢惯性,时常将锯条死死夹住,需要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拉动,大大增加了锯木的难度。
     但每一次锯动,都似乎有一道幽绿的能量波动从锯口处扩散开来,那是草木生命力的余韵,所到之处,周围被压弯的小草竟慢慢挺直了腰杆,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形成小小的彩虹,仿佛在为少年加油鼓劲。
     邱癫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中愈发好奇少年的身份:这孩子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仿佛能与草木沟通,他手中的锯子不是在破坏,而是在引导树木以另一种形态延续生命,这或许就是传说中“草木有灵,匠心相通”的境界,是天人合一的雏形。
     但这少年有着超乎常人的恒心与毅力。
     尽管明显力不从心——手臂因长时间用力而微微颤抖,肩膀一耸一耸地发酸,需要不时活动一下——技艺也不够娴熟,锯出的纹路歪歪扭扭,像条蜿蜒的小溪,偏离了标记线约半寸,可他就是顽强地坚持着,一刻也不停歇。
     累了就把额头抵在树干上喘口气,汗水浸湿了树干的一小片区域,约巴掌大; 手麻了就停下来搓搓手掌,往掌心吐口唾沫继续干,那唾沫带着体温,能暂时增加摩擦力,眼神从未离开过锯口,像是在与这棵棕树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谁也不肯认输。
     锯到手臂发软时,他就停下来剥树干上的棕衣,棕衣层层叠叠,像鱼鳞般包裹着树干,质地坚韧,纤维细长,他用指甲抠住边缘,小心翼翼地往下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生怕扯断纤维。
     剥下的棕衣被他整齐地叠放在一旁,足足堆了一小摞,约有半尺高,显然是打算日后用来搓绳子——这种棕绳耐磨防潮,拉力强,是农家必备的实用之物,可用于捆扎、晾晒等多种用途。
     剥上一小段,恢复些力气后,他又拿起锯子继续工作,仿佛不知疲倦。
     在这个过程中,少年的眼神始终坚定,仿佛在完成一项关乎自我救赎的神圣使命,他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两颗幽微的星辰,闪烁着对技艺的执着与对未来的憧憬,那光芒比簸箕山的紫砂石还要耀眼,充满了希望。
     在这个过程中,少年还不断尝试改进方法。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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