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汪二爷见状,眉头紧锁,快步走到抽屉前,拿出个精心包裹的布包,布包是用一块蓝色的粗布缝制的,上面还绣着简单的花纹。
他语气诚恳地说道:“这是我特意让屠户留的新鲜猪腰子,嫂子每日炖一锅,好好补补身子。
猪腰子滋补,对身体好,说不定吃了就能怀上。”
他将布包轻轻放在桌上,随后特意往后退了半步,与她保持着得体的距离,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哥说了,等忙完这阵,就陪你去峨眉山再求求,一定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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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番真诚的话语,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黎杏花冰冷的内心,让她心头一暖。
她抬起头,看向汪二爷,这才发现他鬓角竟添了些许白发,脸上也多了几分疲惫,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汪二爷虽在杀行忙碌,却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逾矩之举,反而在生活中处处关心着自己和这个家,方才的委屈顿时消了大半。
她感激地说道:“老二,你也别太累了,杀行的事,能歇就歇些,别把自己累坏了。
你也要注意身体,别为了生意把自己熬垮了。”
“没事,”汪二爷摆摆手,走到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语气坚定地说道,“忧乐沟是我们的家,风气不能坏,咱得给后辈做个好榜样。
我辛苦点没关系,只要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一切都值得。”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侧耳听了听,眉头微蹙,转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送嫂子回去吧,夜里走路不安全。
路上黑,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黎杏花走后,汪二爷却毫无睡意。
他坐在桌前,桌上的油灯跳动着,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
他望着黎杏花留下的泪痕,思绪万千。
又想起家父在村民大会上展示的声波记录仪,心中渐渐有了不祥的预感,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深知家父不好惹,家父为人正直,做事严谨,偷猪的事迟早会东窗事发,必须尽快想办法找个替罪羊,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镇上那位疯疯癫癫却据说能通阴阳的风水先生邱癫子。
三日后,汪二爷亲自将邱癫子请到了老农会大院。
邱癫子身着破旧的道袍,道袍上满是补丁,颜色也早已褪去,头发凌乱,像一蓬杂草,眼神飘忽不定,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很久没有洗澡了。
他绕着院子缓缓走了三圈,时而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嗅; 时而抬头望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还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笑声尖锐,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他停下脚步,指着堂屋的柱子,柱子是用粗壮的楠木制成的,表面光滑,神情惊恐地大声喊道:“煞气在此!
当年鬼子兵在此驻扎过,地下埋着枪子儿呢!
这里的阴气太重,再不化解,忧乐沟就要大祸临头了!”
汪二爷立刻心领神会,吩咐手下人开挖。
手下人拿着锄头、铁锹,在柱子周围挖了起来,泥土被一铲一铲地翻起。
果然,没过多久,几枚锈迹斑斑的子弹被挖了出来,子弹的外壳早已被腐蚀,上面布满了锈迹。
邱癫子见状,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手指在空气中胡乱比划着,说道:“要破这煞气,得请高人做法,把邪气引到别处去,否则忧乐沟将永无宁日。
而且这邪气一旦发作,不仅人畜会遭殃,连庄稼都长不好。”
汪二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不动声色地暗中塞给邱癫子一锭银子,银子用红纸包着,递过去时,两人的手快速地碰了一下。
他低声在邱癫子耳边说道:“听说长生居的风水太旺,不如......”
邱癫子心领神会,再次掐指一算,装模作样地说道:“正是!
长生居地势如龙腾,正好镇住这煞气,可保忧乐沟太平。
不过这做法事可得小心,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一场“祸水东移”的计划就此展开。
邱癫子在长生居的祖坟旁偷偷埋下厌胜物,厌胜物是用桃木制成的小人,身上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还用红线缠绕着。
又施展所谓的法术引动地气,他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在祖坟周围插满了写有符咒的小旗,小旗五颜六色,在风中飘动。
从此,原本祥和安宁的长生居接连出现怪事:井水突然变得苦涩难咽,村民们打水时,刚喝一口就皱起眉头,纷纷呕吐; 牲畜无缘无故暴毙,家里的鸡、鸭、猪等,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倒在圈里,身体僵硬; 家中时常传出莫名的异响,像是有人在屋顶上行走,又像是有人在窗外哭泣; 到了晚上,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光影在院子里晃动,光影忽明忽暗,形状各异。
这些诡异的现象,让长生居的村民们人心惶惶,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有的村民甚至不敢出门,整日躲在家里,门窗紧闭,精神几近崩溃。
孩子们也吓得不敢哭闹,夜晚睡觉都要抱着大人的胳膊。
家父得知长生居的事后,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立刻察觉不对劲。
他带着罗盘,来到长生居。
罗盘是黄铜制成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和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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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指向西,显示出此处地气紊乱。
他顺着气脉仔细追查,翻山越岭,历经艰辛,走过泥泞的小路,穿过茂密的树林,终于在长生居的祖坟旁发现了邱癫子埋下的桃木钉。
当他拔起钉子时,钉尖还沾着朱砂和狗血,而这些正是汪家杀行常用的镇邪物,汪家杀行里,时常能看到装着朱砂和狗血的坛子。
“汪经纬,你这是玩火自焚!”家父怒气冲冲地找到汪二爷时,他正在杀行给猪褪毛,热水冒着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猪的腥臭味。
听见这话,汪二爷手中的开水瓢猛地顿了顿,瓢里的水溅出了几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强装镇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陈师傅说笑了,我一个杀猪的,大字不识几个,懂什么风水?
您可别冤枉我,我一天到晚就忙着杀猪卖肉,哪有闲工夫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家父眼神如炬,紧紧盯着他腰间的牛角牌,牌上的“杀生”二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不懂风水,那长生居的厌胜物怎么会用杀行的狗血?
你以为做些手脚就能瞒天过海吗?
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汪二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但仍不甘心,强作镇定地狡辩道:“镇上用狗血的多了去了,陈师傅可不能仅凭这一点就冤枉好人。
说不定是别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想搞垮我的生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愤怒的呼喊声。
李老汉带着几个农户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半截河豚骨哨子,哨子的断口处还很锋利,大声喊道:“陈师傅!
这是在我家猪圈旁找到的,跟那晚偷猪的哨声一模一样!
铁证如山,汪经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农户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汪经纬的恶行,现场一片混乱,有人推搡着汪经纬,有人大声地骂着。
人证物证俱在,汪二爷再也无法狡辩,脸色如死灰般瘫坐在杀猪凳上,杀猪凳是用坚硬的木头制成的,上面还沾着些许猪血。
他手中的屠刀“哐当”一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他罪恶行径终结的丧钟。
这时,汪大爷匆匆赶来,他穿着一身税务所的制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此刻脸上满是慌张。
见此情景,深知大事不妙,竟当众给家父跪下,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声泪俱下地说道:“陈师傅,我弟弟糊涂,一时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我们汪家世代为陈家效力,您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不是我不抬贵手,是王法不抬贵手。”家父神情严肃,将手中记录着汪家偷税漏税证据的账簿递给闻讯赶来的乡公所人员,账簿上的字迹工整,记录着每一笔偷税漏税的明细。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偷猪之事,送官查办; 风水害人,必须赔礼道歉。
至于杀行,必须停业整顿,还忧乐沟一个安宁。
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继续在村里蔓延,我们要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消息传开,忧乐沟一片哗然。
当汪家兄弟被带走时,许多农户围在村口,有人攥着被偷猪时遗落的半截麻绳,麻绳已经磨损不堪; 有人抹着辛酸泪,想起自己辛苦养大的猪被偷走时的心痛。
人群中,李老汉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对着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解脱。
黎杏花站在人群后,攥着汪二爷曾给她的那件夹袄,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布料被掐出了褶皱。
她望着汪二爷逐渐消失的身影,耳边回响起那晚他说的“忧乐沟是我们的家,风气不能坏”,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此刻她才明白,那些关怀话语背后,藏着的是如此复杂的真相,她心中五味杂陈。
汪家老宅里,老渔猫子坐在门槛上,门槛已经被磨得光滑。
他颤巍巍地抚摸着祖传的八卦渔网,渔网早已褪色,变成了暗黄色,网眼里还挂着几缕水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岁月。
他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梨树,想起黎杏花刚嫁过来时,在树下种下梨树苗的模样,那时的梨树苗还很矮小,需要人精心呵护,如今树苗早已长大,枝繁叶茂,可这院里的人,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惋惜。
而在长生居,村民们聚集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自从怪事频发,这棵向来郁郁葱葱的老树,竟也开始枯黄落叶,树枝上的叶子稀稀拉拉的,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如今看着汪家兄弟被带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一位老者说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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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这些日子可把人折腾惨了!”旁边的中年妇女附和着,语气中带着解脱。
但也有人担忧:“就怕这事儿还没完,会不会还有别的幺蛾子?”
家父站在豆腐堰旁,望着平静的水面,水面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
他身旁放着从汪家收来的那枚刻着“杀生”的牛角牌,牌上的字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轻声呢喃,声音被晚风吹散在水面上,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此时,在镇公所的大牢里,汪经纬蜷缩在角落里,角落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他望着铁窗外的天空,天空中一只鸟儿飞过,自由自在。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地站在杀行门口,挥刀宰猪,何等威风,那时的他,众星捧月,何等风光。
如今,双手被铁链束缚,铁链冰冷沉重,他满心悔恨,却也知道,一切都晚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汪大爷则在另一间牢房,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头顶的茅草屋顶,屋顶上有一个破洞,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他回想起自己一步步为弟弟掩盖罪行的过往,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的偷猪、偷税漏税,他都选择了包庇,如今人去楼空,他不禁老泪纵横,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在龙王镇税务所,其他税务员们看着空荡荡的所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的桌椅整齐,桌上还放着未处理完的文件。
平日里汪大爷在这里颐指气使,利用职务之便为弟弟谋利,对下属也是呼来喝去,如今人去楼空,大家既感到一丝解脱,又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给镇里的税务工作带来怎样的影响,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忧乐沟的夜晚再次降临,却与往日不同。
没有了神秘的哨声,没有了村民们提心吊胆的担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显得格外平和。
但这场风波带来的影响,却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接下来,忧乐沟又将如何抚平这场风波带来的创伤,重新恢复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农户们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安心地养大肥猪?
长生居的怪事是否真的就此结束?
而经历了这一切的人们,又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做出怎样的改变?
黎杏花是否能走出困境,实现求子的心愿?
家父又会如何带领忧乐沟走向更好的未来?
这些问题,都萦绕在忧乐沟村民的心头,等待着时间给出答案。
? ?贞婆子代表的是个“贞”字,是古老贞懆观所显化成为的角铯。也是观念实体化的一个案例。贞洁对于女人的重要,那是‘八九不离十,以之来对应贞婆子的年龄,绝对是我故意的。贞婆子一出场,第一件事就是打脸,而且听打的‘媒人和‘官人,这是谁解沉舟大有深意的设计。
? 沉舟不敢妄言‘媚骨天生,这才转了个小小的圈子,编排成‘媚骨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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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秘哨声 让生猪跟着贼人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