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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樊幺妹 月亮坝里耍大刀[2/2页]

水不暖月 谁解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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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是他悟透“顺势而为“的屠宰要诀后特意加的。“我这刀,劈过猪头,断过筋骨,没沾过江湖仇杀的血,姑娘可要当心。“
     樊幺妹拔出短刀,刀身薄如蝉翼,在月光下几乎透明。“晚辈这39;沸雪刀39;,是先祖用打菜刀的法子锻的。“她手腕轻抖,刀刃在空中划出个半圆,带起的气流竟将三丈外的酸枣枝压得弯了腰,“切过葱姜蒜,也斩过豺狼虎,倒要看看与二爷的屠刀谁更硬气。“
     两人说话间,山风突然转了向,卷着松涛从西北口灌进来,吹得古墓群里的荒草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翻动书页。汪二爷眯起眼,看见最西侧那座无主坟前的石案上,摆着半块啃剩的麦饼——定是白日里赶山的樵夫落下的,此刻倒成了这场对决的静默观众。
     “请。“樊幺妹后退七步,足尖在地面踏出七个浅浅的脚印,恰好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这是她家传的起手式“星落阵“,据说能借星月之力稳固下盘。她双手握刀,刀刃斜指地面,玄色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秦岭猎杀恶熊时留下的,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像条初醒的小蛇。
     汪二爷也不废话,左脚向前半步,佩刀横在胸前,刀背与肩同高。他这“立桩式“看着寻常,实则藏着八年的屠宰经验:十六岁那年宰头两百斤的公猪,他就是这样稳住下盘,任凭猪挣扎得四蹄腾空,手中刀依旧能稳稳切开咽喉。此刻他周身的气息竟真如磐石般沉凝,唯有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颤,泄露了少年人的鲜活。
     第一招起得无声无息。樊幺妹的身影突然在原地化作三道残影,左影直取汪二爷面门,右影攻向腰间,中影却虚晃一招,待汪二爷的佩刀挡向面门时,中影突然加速,短刀带着股辛辣的劲风刺向他胸口——这是“九宫涮煮“里的“虚沸“变招,取火锅里食材看似翻滚却暗藏火候的妙处。
     汪二爷却不慌不忙,佩刀在胸前划出个极小的圆弧,恰好磕在短刀的侧面。“叮“的一声脆响里,他手腕微沉,刀刃顺着短刀的弧度滑下,竟借着对方的力道将樊幺妹的攻势引向地面。这正是“庖丁解牛刀“里的“引筋“式,当年他用这手法分离猪骨与筋膜时,连最挑剔的屠户师傅都点头称赞。
     樊幺妹只觉一股绵密的力道顺着刀身传来,仿佛刺中了团滚水,刚猛的攻势竟被悄无声息地卸去。她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如柳絮般后退丈许,短刀在身前挽了个刀花,带起的气流卷起满地枯叶,在月光下形成道旋转的黄雾。“二爷这手法,倒比老茶馆里的茶艺师傅还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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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不如实。“汪二爷的佩刀依旧横在胸前,嘴角噙着丝少年人特有的锐气,“杀猪时若耍花架子,溅一身血倒是小事,误了时辰让肉变了味,才是真对不起买主。“他向前踏出一步,佩刀突然化作道银线直刺樊幺妹小腹,这招“探肠“脱胎于开膛破肚的手法,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却又精准得毫厘不差——去年他凭这招在县屠宰大赛上拔得头筹,刀光闪过,猪肠落地时还冒着热气。
     樊幺妹眼中闪过丝讶异,旋即短刀反撩,刀刃在空中划出道赤红的光弧,竟将佩刀的攻势硬生生挡开。
     当第七道刀影从西南角袭来时,汪二爷突然变招。他左脚猛地跺地,震起满地碎石,同时佩刀反转,刀背重重砸在樊幺妹的刀脊上。这招“敲骨“是他十五岁时从剔猪骨悟出来的,那年他为了练稳手腕,在案板前站了三个月,每天用刀背敲猪骨三百下,直到能让骨髓顺着骨缝完整流出。此刻他腕力虽不及老师傅醇厚,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爆发力。
     樊幺妹只觉虎口一阵发麻,短刀险些脱手,她借着这股震劲旋身,足尖在块古墓石碑上轻轻一点,石碑上“永镇山河“四个大字被月光照得发亮,仿佛在为她助威。“好个39;敲骨39;!“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短刀突然加速,刀身上竟腾起层淡淡的白雾,“再尝尝这39;五味调和39;的酸劲!“
     话音未落,汪二爷只觉一股酸冽的气劲扑面而来,像是被陈年醋坛熏了脸,鼻腔里阵阵发紧。这气劲并非实物,却是樊幺妹将内劲与五味中的“酸“意相融的绝技,专破对手的心神。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帮师傅处理变质的猪血,被那股酸腐气呛得三天吃不下饭,此刻竟凭着本能闭住呼吸,佩刀在身前划出道密不透风的刀网。
     酸劲刚过,甜意接踵而至。这股甜不像蜜糖,倒像熟透的野枣,初时温润,后劲却带着股暗藏的凌厉。汪二爷想起小时候在山里偷摘野枣,被枣核卡了喉咙的滋味,手腕一转,佩刀划出道向下的弧线,如砍柴般将甜劲劈成两半。紧接着苦味袭来,像是嚼了口黄莲,连舌根都发麻,他却借着这股涩意沉下心神,刀势变得愈发沉稳——去年处理被药死的野狗时,他就是这样忍着那股腥苦,一刀精准剁下狗头。
     最烈的是辣味。樊幺妹的短刀突然带起片赤红的光影,气劲所过之处,地上的枯叶竟真的蜷曲起来,仿佛被烈火燎过。汪二爷不退反进,佩刀横劈而出,刀刃带起的劲风与辣劲相撞,发出“轰“的一声闷响,震得周围的松树簌簌落针。他想起三年前在火场里救小猪崽的情景,那时他也是这样迎着热浪冲进去,凭着一股少年人的蛮劲,在横梁塌下来前抱出了整窝幼崽。
     待最后那股咸涩如老卤的气劲涌来时,汪二爷已将“庖丁解牛刀“的“顺流势“发挥到极致,佩刀如在滚水里游动的鱼,顺着气劲的轨迹游走,任那股黏滞的力道如何拉扯,始终不离樊幺妹的中宫。这手法是他从褪猪毛的滚水里悟出来的,那时他发现热水的流向虽乱,却总有条最省力的路径,就像此刻对手的气劲,看似繁复实则有章可循。
     “痛快!“汪二爷的额头渗出细汗,被山风一吹,带着股清爽的凉意,“樊姑娘这刀法,比四川厨子的红油锅底还够味!“他笑起来时露出两排白牙,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像未干的墨。
     樊幺妹收刀而立,胸口微微起伏,玄色劲装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贴出利落的肩胛骨线条。“二爷的刀看着朴实,却比百年老灶还能熬得住劲。“她抬手抹去鼻尖的汗珠,“再试试我这压箱底的39;鼎沸乾坤39;?“
     话音未落,她突然踏前两步,短刀插入地面三寸。刹那间,整座山坳的温度竟骤然升高,地面上腾起层层白雾,在月光下翻滚涌动,真如一口沸腾的巨锅。雾气里渐渐浮现出红油的光泽,八角、桂皮、香叶的虚影在雾中沉浮,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浓郁的火锅香气——这是将内劲催至极致,引动天地灵气模拟火锅沸腾之景的绝技,寻常武者别说抵挡,光是这灼热的气浪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汪二爷望着那片翻滚的雾气,突然想起八年前第一次掌勺煮猪杂的情景。那时他还是屠场里的学徒,师傅让他用大铁锅熬杂碎汤,他急着添柴,结果火太旺,汤溅得满灶台都是。师傅却笑着说:“汤要沸,火要匀,猛火煮不出好味。“此刻他望着那片看似狂暴的雾气,突然明白了话里的深意——再烈的沸腾,也有空隙可寻。
     “来得好!“汪二爷的佩刀突然横举,刀身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与猪骨的肌理分毫不差,是他用了五年功夫才在刀上“刻“出的骨相。他十七岁那年在屠宰场的腌菜缸前悟透了“观骨“的真谛,那时他发现无论多复杂的腌菜配方,菜丝的纹理总会暴露入味的程度,正如眼前这看似无迹的气劲,流动轨迹里藏着破解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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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气里的红油虚影突然化作无数道红绸般的气劲,朝着汪二爷席卷而来。这些气劲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九宫方位,正是“九宫涮煮“与“五味调和“的融合变招。汪二爷却不看那些炫目的光影,只盯着气劲流动的轨迹,佩刀如解剖刀般精准地刺入气劲之间的缝隙。
     “锵!锵!锵!“
     连续三声脆响,三道最烈的气劲被精准劈散。汪二爷的身影在雾气里穿梭,他的步法比老师傅更轻快,腾挪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灵动——去年他在狭窄的猪圈里追一头脱逃的野猪,就是凭着这步法,在猪栏间闪转腾挪,最终一刀制服了畜生。此刻在这片沸腾的气劲中,他竟也如履平地。
     樊幺妹的短刀在雾气里上下翻飞,她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两岁的屠户,刀术竟能精湛到这般地步。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气劲轨迹,在对方眼中仿佛成了透明的猪骨,每一道缝隙都被牢牢锁住。她咬了咬牙,短刀猛地插入地面,低喝一声:“鼎沸!“
     整片山坳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红油虚影化作个巨大的漩涡,将汪二爷困在中央。漩涡的边缘泛着白花花的“浮沫“,竟是凝结的寒气,与中心的灼热形成诡异的平衡。这是“鼎沸乾坤“的杀招,借冰火相济的力道撕裂对手的防御。
     汪二爷却突然笑了。他想起去年处理一头被冻僵的野猪,众人都怕硬砍会崩了刀,他却先烧温水浇在猪身上,待冰层融化几分再下刀,省力又精准。此刻他丹田内的内劲突然变缓,佩刀不再硬挡,反而顺着漩涡的力道缓缓游走,像条在热汤里游动的鱼,既不被沸水烫伤,又能借着热力前行。
     “就是此刻!“汪二爷突然低喝一声,佩刀如离弦之箭般刺向漩涡中心。那里正是樊幺妹内劲流转的枢纽,也是这招“鼎沸乾坤“唯一的破绽——就像炖肉时,锅底最中心的那点位置,永远是火候最匀的地方。他十八岁那年在汤锅前悟透了这个道理,那时他发现无论汤面怎么翻腾,锅底的火苗总有个稳定的核心。
     “噗“的一声轻响,雾气如被戳破的肥皂泡般骤然消散。樊幺妹踉跄着后退三步,短刀拄在地上才稳住身形,玄色劲装的左肩被气劲反噬划破道口子,渗出血珠,在月光下像朵绽开的红梅。汪二爷的佩刀也已归鞘,他站在原地,呼吸略有些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
     山坳里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松涛的声音。樊幺妹抬手按住肩头的伤口,突然笑了:“我输了。“
     “不算输。“汪二爷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用猪油纸裹着的刀伤药,这是他娘特意为他备的,每次出摊都揣在怀里,“我这刀沾了八年的猪油气,比不得姑娘的刀干净。“他说话时带着少年人的坦诚,没有前辈的倨傲,只有切磋后的坦荡。
     樊幺妹接过药包,指尖触到油纸的粗糙,突然觉得这比任何精致的锦盒都让人安心。“二爷的刀里,藏着的是少年人的踏实。“她低头看着短刀,“我这39;火锅刀法39;总想着沸天煮地,却忘了最烈的汤底,也得用慢火熬出来。“
     汪二爷重新装上烟杆,火星在夜色里明灭:“你家先祖观火锅悟武,想必也是明白这个理。灶上的功夫,急不得。“他抽烟的样子还带着点生涩,不像老烟枪那样娴熟,却自有股少年人的专注。
     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清亮,将整片山坳照得如同白昼。樊幺妹解开肩头的伤口,往上面撒药粉时,疼得微微皱眉,却笑得更轻快了。汪二爷靠在块古墓石碑上,听着她讲家族里的趣事——说她祖父练“九宫涮煮“时,总爱在院子里摆九个铜盆,盆里盛着不同温度的水,练到入神时,竟能让每个盆里的水同时沸腾。
     “我小时候总偷喝祖父的练功水。“樊幺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后来才知道,那水里掺了药材,难怪喝着总有点苦。”
     汪二爷也笑了,说起自己第一次用“庖丁解牛刀“宰牛的事。那头老牛性子烈,他被顶得撞在石墙上,额头磕出个大包,却硬是忍着疼完成了屠宰。“老把式都说,刀要稳,心要狠,可我觉得,还得有份敬。“他敲了敲身边的石碑,“对老骨头要敬,对刀子要敬,对要杀的牲口,也得敬。“
     樊幺妹望着他被月光拉长的身影,突然明白为何这人的刀能如此沉稳。那份敬,不是畏惧,而是少年人对天地万物最本真的通透——就像她祖父说的,火锅里的食材,无论贵贱,都得好好对待,才能熬出好味。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古茅嘴的土路在晨光里换了副模样,古墓的石碑染上层暖意,连碑缝里的杂草都显得精神起来。樊幺妹的短刀在鞘里轻轻颤动,像是在应和汪二爷佩刀的嗡鸣,两道年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只留下满地被刀气劈开的酸枣刺,在风中轻轻摇晃,倒像串被遗忘的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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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里,那块被汪二爷靠过的石碑上,“永镇山河“四个字在晨光里愈发清晰。碑前的石案上,半块麦饼还静静地躺着,倒像是为这场酣畅的对决,添了份少年人特有的清甜余味。
     ? ?必须要记住,已经在这一章说过了,“术之上有珐,珐之上是道,道之上是意,意之上该是情,这五虚之间,也如同五指似的,也该有四道关口,这四道关口间的‘再有把握,他也没有一丝毫把握能够掌握哪怕一丁点……”五重境界如同五根手指,这必须得将它们一一实质化后,再求得指缝间的那道关口,修练有成,方敢言说再有把握术大成了。
     ? 实质化,从思想至情感,从感、情、报、力、量五个方面,这是情报力大世界在力求的事情。
     ? 这个的世界,会不会从术、珐、道、意、情着手来谋篇呢?还得看本书能不能活得下去。
     ? 两大世界,有了更多的共同依存,就如同左肾与右肾,可以单独存在,但终究是一体的。本书和情报力,就是我创作体系的两大肾门,这是很重要的定位。从今天起,我自己将来的创作计划,才真的具备了一个活生生的大概轮廓。
     ? 从今天起,我的创作,开始进入实质化阶段。这不是本章发布的那个日子,而是指本章第四次草创至此的日子,时为2014年12月4日。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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