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冷酷的的漠然,偶尔有阳光射在兵刃的锋刃之上,反射出刺目惊心的寒芒。
法场中央,临时用尚未完全劈开的圆木搭建了一个足有七八尺高的木台。
台子正中央,立着一具极其简陋的木架,两根手臂粗细的原木柱子深深打入台面,中间横着一根同样粗壮的木梁。
那位即将被处以“极刑”的前县主簿李承影,此刻就被死死捆绑在那两根木柱之间。
他的上半身几乎一丝不挂,只留着那条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单衣下裳,勉强挂在腰间。
日光照射下,根根分明的肋骨清晰可见,每一寸皮肤上都布满了破裂的伤口,汗水、血水、污水混合着尘土,在他的皮肤上凝结成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
他的头发被粗暴地扯散打结,粘在满是血污汗渍的脸颊上,覆盖住了大半边面目。
肿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艰难地吸入一点点空气,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牵动全身的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
台下,离木台最近的位置,赫然设置了一张硕大的紫檀木制圈椅,上面铺着厚厚的软垫,旁边还侍立着一个举着巨大遮阳伞的健壮亲随。
王玄德就四平八稳地瘫坐在这张大椅之上。
一身崭新的官服被他肥胖的身躯撑得满满的,腰间的玉带几乎要绷断。
他的目光,看似在惬意地欣赏着台上那个气息奄奄的囚徒,眼神的余光却如同最灵敏的毒蛇,一遍又一遍地视着台下那严密的人群。
每一个巷口角落、甚至每一片瓦檐的阴影都不放过。
他在寻找,在等待!
木台边缘,一个专门负责报时的衙役被推搡了出来。
他紧张地觑了一眼高坐的王知县,又抬头望了一眼当头直射的太阳,嘶哑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向上面喊道:
“大……大人!时……时辰到!正午,已过三刻!”
那声音在这死寂的法场上突兀响起,如同打破了某种禁忌的咒语。
王玄德绿豆眼中爆射出一道极其凌厉的凶光,他不再慢悠悠地饮着茶汤,“哗啦”一声将手中的大瓷碗狠狠摔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他那肥硕的身躯猛地从大椅中弹起,一步踏上木台边缘,带得整个沉重的木架都发出一声呻吟。
“午时三刻到——!”
“斩!”
这一声嘶吼,如同一道撕裂天幕的闪电。
木架下,被勒住脖子的李承影,眼皮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最后再看一眼这片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天地,却终究抬不起丝毫。
台下的刀枪林立的衙役和兵卒们,身体瞬间绷紧,握在刀柄枪杆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泛白。
一个手持巨大鬼头铡刀的赤膊壮汉,眼露凶光,一步踏出。
沉重的铡刀拖在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狰狞的刀锋在烈日下闪耀着死神的寒芒。
就在那赤膊的刽子手刚刚将沉重的刀锋扬起,即将挟着千钧之力狠狠劈下,要将那根囚徒脖颈的绳索连同脆弱的颈骨一起斩断时——
“咻——!”
一声撕裂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破空而至,目标并非台上,而是那正要行刑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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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等待上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