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渗出,以细流之势开始逆溯奔流,悄然无声地冲击着他酸沉的肌肉。
注射完成,骨针拔出皮肤,留下一个微小的红点。
拓跋冽微微甩了甩手臂,被强制压下惊怒的潮红褪去后,那双深邃泛着些异域风情的眼睛深处,浮起一层难以掩饰的惊奇,视线追随着那骨针筒,久久没有移开。
“好了。”
林晚将处理干净的器具小心放回特制的凹槽中盖好,才转向拓跋冽。
他正看着臂弯那个比蚊子叮咬大不了多少的针眼,表情是劫后余生混杂着尚未消退的震惊。
“后面每日一次,持续三日,加上这碗......”
她指了指旁边陶盆里熬煮得浓稠近漆的五味子汤药。
“这是五味子汤药,辅以五味子、白术、熟地、甘草、苍术熬制而成,早中晚各一次,药渣滤尽。”
她语气毫无起伏,开始仔细叮嘱:
“这三日内,除了我送药进来,你不能离开这房间半步,任何人也不得踏入,除非你想这‘白蹄京变成埋骨场。”
她强调着,“一旦因你走动导致病气外泄,交叉感染,治疗失败,后果你自负。”
随即,她拿起另一块厚实柔密的棉布面罩,几步走到拓跋冽榻前,几乎不容置疑地往前一递,隔着厚实得令人窒息的棉布和鹿皮手套。
“戴上!”
拓跋冽的目光从那小块布上移开,嫌恶瞬间压过了方才刚泛起的好奇。
他身体虚弱地往后一仰,靠在冰凉的兽骨椅背上,试图拉开距离,眉头蹙得死紧:“就一块破布?扣在本公子这张......脸上?”
他扫过林晚脸上同样密实覆盖的面罩,眼底的烦躁和不耐再次燃烧起来,比刚才更添了一层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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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得这般严实就罢了,还要本公子也扮成这副鬼样子?哼,在咱‘白蹄京,本公子的脸面可比这劳什子病毒重要!”
林晚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唯有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寒气似乎要凝成实质,如同淬毒的冰针扎向拓跋冽:“面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尖利和冰冷。
“面子能阻止你把这身体里的病毒通过飞沫喷进别人口鼻?面子能让这马场的侍卫、仆妇全变成跟你一样的瘟病鬼?”
她往前走了一步,气息仿佛穿透厚布扑到他的脸上。
“你要不想戴就尽管不戴,想走几步散散心也尽管去,等整片牧场咳成一副人间炼狱,人人烂了手足脸孔,我乐得在旁边欣赏,反正横竖死的也不是我的亲眷!”
“啪!”
最后一声几乎是厉喝而出,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鄙夷。
拓跋冽被那股陡然爆发的杀气震得一哆嗦,他张着嘴,想反驳,但林晚那双隔着口罩依然锐利如刀的眼刺得他后背发凉。
帐内浓烈扑鼻的脂烛气味、药气以及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死亡腐坏气息,猛地清晰起来,沉重地压在他感官上。
他想起刚才无奈的躺在兽骨椅背上,又被那尖针贯穿的无力感,还有这女人方才刺穿他自尊的反问。
他悻悻的耸了耸肩。
“咳咳,林姑娘言重了,本公子尊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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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步治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