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草...草民陈阿公......叩见万...万岁......”声音干涩撕裂,如同粗粝的砂石在摩擦。
“老朽...老朽是岭南鬼哭峒村的族长!活过八十载了...眼看着整个寨子...老的小的...都死光喽!”
泪水混合着眼角的污垢,从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滚滚而下。
“就是那个刘狗官!他...他不是我们岭南的大人!他是...是从京城来的!穿着京城大人家的衣服!带着兵!凶得要命!”
老人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他用枯树皮般的手,费力地从怀中掏出一小卷被汗水和不明污渍浸透的发黄纸页——那是一张略显粗糙但内容完整的官府文书拓印。
“是林府的林尚书大人......是他们!”
老人指着文书上模糊但清晰的落款印记和几个签名,嘶声力竭,声音里是泣血的控诉,“是他们!逼我们交出祖山!那是我们寨子安身立命的根子啊!祖宗神灵都看着呢!我们不交,他们就用鞭子抽!用马踏!还...还运来一车车一车车......那种蛇一样带刺的根苗!”
他指着文书上一副简陋的图画,那藤蔓状带小花的图案,赫然就是钩吻!
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戳着那图:“就是这东西!逼着我们和那些当兵的,一起挖坑!浇水......种满了山头!种满了我们喝水的溪河上游!整个山头河岸,都给它占满了!比野草还疯!......那些当兵的说,说这是‘御赐的神花!能保佑子孙升官发财!嗬嗬......神花?”
老人发出悲怆至极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
“开花了......香得腻死人,毒烟瘴气跟着就起来了,遮天蔽日!然后......寨子里的人啊,就一个接一个地,先是咳,咳出黑水,接着肚子痛得满地打滚,肠穿肚烂,活活痛死啊......”
说到悲愤处,陈阿公以头触地,咚咚作响,干涸的泪水和悲怆的哭嚎在象征着天下最高权威的大殿中回荡,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绝望气息。
“是林尚书......和那杀千刀的刘狗官,他们勾结,害死了我的族亲们!害死了整个寨子上百口子人啊!陛下!万岁爷!你要为我们这些苦命的草民做主啊!”
字字泣血,句句如刀。
轰!林尚书只觉五雷轰顶,眼前猛地一黑。
那张一向维持着威严沉着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惨白如霜。
他宽大的官袍下,双腿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滚落。
他想开口,想呵斥这是污蔑,但喉头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绝望的“嗬嗬”声。
“完了!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萧景珩竟能从地狱般的岭南带回这么个老不死的,还有那该死的虎符!”
御座之上,萧云庭面沉如水,凌厉如刀的目光带着沉重的威压,死死锁定了面无人色的林尚书。
“砚舟,此情此景,人证物证俱在,你是否要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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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陈阿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