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跑进门，辫子上别着朵槐花：“阿姨说槐花糕要放红糖才好吃，我带了自家熬的红糖来！”她妈妈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陶罐：“这是去年腌的槐花酱，配馒头吃香得很。”
四个大人围着案板摘槐花，孩子们蹲在院子里挑拣花瓣。今禧把最完整的槐花别在念念辫子上，今朝则用槐花枝编了个小圆环：“这是王冠，给最会摘槐花的人戴！”三个孩子争着抢圆环，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槐花瓣簌簌落下，像撒了场甜香的雨。
谢长晏揉面团时，鱼灼音往面里撒槐花碎，白色的面团渐渐染上淡绿，空气里飘着面粉的麦香和槐花的甜。念念妈妈在一旁熬红糖浆，糖浆冒泡的声音像小鞭炮，今禧趁大人不注意，偷偷蘸了点糖浆舔，被谢长晏刮了下鼻尖：“小馋猫，等蒸熟了让你吃个够。”
蒸笼冒起白汽时，家属院的邻居们都循着香味来了。张奶奶端着刚烙的葱油饼，王婶拎着自家种的黄瓜，孩子们围在蒸笼旁咽口水，谢长晏笑着揭开笼盖——雪白的槐花糕上嵌着星星点点的绿，红糖浆在表面亮晶晶的，甜香瞬间漫了满院。
“长晏这手艺，比供销社的点心还香！”张奶奶咬了口糕，眯着眼睛夸，“灼音有福气，孩子们也有福气。”鱼灼音给孩子们分糕，看谢长晏给邻居们递筷子，他袖口沾着面粉，额角还带着汗，却笑得比槐花还甜。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桌上，鱼灼音收拾碗筷时，发现谢长晏偷偷在她碗底压了块最大的槐花糕。她咬了一口，甜香从舌尖漫到心里，忽然想起他总说“你们爱吃甜的，我吃咸的正好”，却总把最甜的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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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里的夏天
入夏后，家属院的老槐树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谢长晏用槐树枝给孩子们做了个秋千，今禧和念念坐在上面荡，今朝站在旁边推，三个孩子的笑声惊得蝉鸣都高了八度。鱼灼音坐在树荫下缝衣服，看谢长晏蹲在地上修邻居家的收音机，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衣领，蓝色工装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迹。
“歇会儿吧，喝口水。”她递过搪瓷杯，指尖触到他滚烫的手背。谢长晏接过杯子灌了大半，抹了把汗笑：“快修好了，李大爷的孙子就等着听评书呢。”话音刚落，收音机突然传出清晰的广播声，孩子们立刻围过来拍手，谢长晏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
傍晚的河边最是热闹，谢长晏带着孩子们摸鱼，鱼灼音和念念妈妈在岸边洗野菜。河水清悠悠的，映着晚霞的影子，今禧的红凉鞋漂在水面上，像只小鸭子；今朝举着刚摸到的小鱼喊“妈妈快看”，脚下一滑摔进浅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谢长晏的衣角，惹得大家笑成一团。
回家的路上，孩子们提着装鱼的玻璃瓶，谢长晏扛着今禧，念念妈妈牵着今朝，鱼灼音手里拎着野菜，晚风带着河水的凉意吹来，吹散了满身暑气。路过卖冰棍的推车时，谢长晏买了五根绿豆冰棍，孩子们举着冰棍舔，甜丝丝的凉意从舌尖漫到心里，连空气都变得甜津津的。
夜里，院子里摆上竹床，谢长晏给孩子们讲车间里的趣事，说机床怎么吐出光滑的零件，说他改的齿轮怎么省力。今禧趴在他腿上数星星，今朝举着玻璃罐里的萤火虫晃，念念靠在妈妈怀里听故事，萤火虫的光忽明忽暗，映着每个人带笑的脸。
鱼灼音给谢长晏扇着蒲扇，看他手臂上被蚊子咬的红印，忽然想起他修机床时留下的疤痕。这双手能操作精密的机床，能削出光滑的陀螺，能揉出香甜的面团，也能在孩子摔倒时稳稳接住，在她冷时递来暖水袋，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把日子过成了甜。
柿子红了秋
秋风起时，院墙外的柿子树红了枝头。谢长晏踩着梯子摘柿子，今禧举着竹篮在树下喊：“要最红的那个！”今朝则拿着弹弓瞄准枝头的柿子，被谢长晏笑着喝止：“小心打坏了，咱们留着做柿饼。”
念念一家来做客时，柿子已经晒成了柿饼，挂在屋檐下像一串串红灯笼。念念妈妈带来了新收的小米，说要熬小米粥配柿饼；念念则给今禧带了本画书，上面画着她们上次一起摘的槐花。三个孩子趴在桌上看画书，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撒了把秋天的金豆子。
谢长晏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笃笃作响，木屑在阳光下飞扬。鱼灼音坐在窗边剥栗子，看他把劈好的柴码得整整齐齐，额角的汗珠在秋风里闪着光。他突然回头朝她笑，举了举手里的栗子：“晚上煮栗子粥，给孩子们当夜宵。”
家属院的秋季运动会上，谢长晏带着孩子们参加拔河比赛。他站在最前面，双手攥着绳子，蓝色褂子被风吹得鼓起，今禧和念念在他身后喊“爸爸加油”，今朝则憋红了小脸使劲拽，绳子中间的红线一点点往他们这边挪，最终赢得了比赛，孩子们扑进谢长晏怀里欢呼，把他的衣襟都拽皱了。
回家的路上，今禧举着奖状跑在前头，念念和今朝跟在后面追，谢长晏牵着鱼灼音的手慢慢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鱼灼音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发梢，忽然想起春天他摘槐花的模样，夏天他摸鱼的身影，原来日子就在这一次次的烟火气里，悄悄酿成了甜。
夜里，厨房飘着栗子粥的香气，谢长晏给孩子们分柿饼，自己则就着咸菜喝粥，说“甜的留给你们”。鱼灼音把自己碗里的栗子拨给他，看他埋头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把甜都留给你，把平淡的日子过出滋味，让每个季节都藏着甜。
暖炉温冬夜
第一场雪落下时，谢长晏把煤炉烧得旺旺的，屋里暖融融的。鱼灼音在窗边缝棉衣，看雪花落在院墙外的槐树枝上，转眼就积了薄薄一层白。今禧和今朝趴在窗边数雪花，念念则在给蚕宝宝换桑叶，三个孩子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谢长晏在厨房炸丸子，萝卜丸子的香气漫了满屋。他系着围裙，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上面沾着面粉。鱼灼音走进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慢点炸，别烫到手。”谢长晏笑着回头，在她鼻尖蹭了点面粉：“放心，你老公手艺好着呢。”
丸子刚出锅，邻居们就来了。张奶奶端着刚蒸的馒头，王婶拎着自家腌的酸菜，李大爷抱着瓶酒，说要和谢长晏喝两盅。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煤炉上的水壶咕嘟作响，孩子们围着桌子抢丸子，大人们聊着家常，雪花在窗外飘，屋里却暖得像春天。
酒过三巡，谢长晏说起车间的新机床，眼睛亮闪闪的：“我改的那个齿轮，现在效率提高了三成，厂长说要给我发奖金呢。”鱼灼音笑着给他夹丸子，看他被邻居们夸得不好意思，耳尖都红了，像个被表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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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雪下得更大了，院墙外的槐树成了雪人。孩子们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沾着丸子的油光。谢长晏把暖水袋塞进鱼灼音被窝，自己则坐在桌边看机床图纸，笔尖在纸上画着，时不时停下来揉揉眼睛。
鱼灼音悄悄起身，给他披了件棉衣。谢长晏抬头朝她笑，握住她的手：“等开春，用奖金给你买块新布料，做件新衣裳。”鱼灼音靠在他肩上，看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忽然想起他削的陀螺、做的秋千、修的自行车，原来这双手不仅能画精密的图纸，更能画出最暖的日子。
岁岁皆甜
又是一年腊梅开，鱼灼音在院子里晒被子，今禧和念念在跳皮筋，辫子上的红绳随风飘动；今朝举着陀螺和念念的哥哥比赛，谢长晏在一旁当裁判，时不时被孩子们的笑声逗乐。阳光暖融融的，腊梅的香气飘满院子，混着厨房里飘来的糖包香，成了最熟悉的味道。
鱼灼音翻开实验记录本，上面记满了日子的甜：春天的槐花糕，夏天的绿豆冰棍，秋天的柿子饼，冬天的萝卜丸子；有谢长晏修自行车的叮当，有孩子们追萤火虫的笑声，有念念一家送来的枇杷，有邻居们分享的饭菜。每一页都浸着烟火气，每一笔都藏着暖。
谢长晏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在看什么呢？”鱼灼音把本子递给他，看他翻到她写的那句“藏在烟火气里的甜”，他笑着在她耳边说：“以后还要写满更多甜。”
今禧跑过来，举着颗糖包喊“爸爸妈妈吃糖”，糖包的枣泥沾了她满脸，像只偷吃蜂蜜的小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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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大纲5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