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隔壁桌醉汉吹口哨：34;哥们，你媳妇长得跟明星似的，咋追到的？34;张超搂过玉娥嘿嘿一笑：34;充话费送的。34;玉娥在桌下踩他一脚，转头对醉汉说：34;他上辈子在洛水边...34;话没说完就被鸡翅堵住了嘴。
夜市霓虹照亮她耳后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天雷留下的印记。张超摸出工资卡拍在桌上：34;老板，再加二十串腰子！34;玉娥突然凑过来咬他耳朵：34;妾身想吃冰淇淋。34;他揉着发烫的耳垂嘟囔：34;迟早被你吃破产...34;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述职的日子。张超蹲在快递站门口啃烤红薯，哈出的白气在镜片上结了一层霜。玉娥裹着新买的白色羽绒服从街角窜出来，怀里抱着个用围巾裹着的长条包裹，活像只偷了油瓶的狐狸。
34;又乱花钱！34;张超伸手要揪她耳朵，被玉娥一个闪身躲开。围巾里突然传出34;咣当34;的金属撞击声，主管从玻璃窗探出头来：34;小张媳妇，你这买的晾衣杆？34;
玉娥笑得见牙不见眼：34;可比晾衣杆金贵多了。34;她拽着张超钻进休息室，神秘兮兮地解开围巾——是把三尺长的青铜古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绳，跟三个月前江边出现的那柄一模一样。
张超一口红薯噎在嗓子眼：34;你你你...这哪来的？34;
34;城隍庙后巷古董摊呀。34;玉娥弹了下剑身，发出龙吟般的嗡鸣，34;摊主说这是上周刚出土的，我砍价到三百八...34;话没说完，剑刃突然泛起青光，休息室的日光灯管34;砰砰34;炸了两盏。
主管踹门进来时，玉娥正举着扫把捅通风口：34;有老鼠！好大的老鼠！34;张超把古剑塞进快递箱，贴面单的手直哆嗦。面单上收件人写着34;瑶池西路71302室34;，寄件人那栏龙飞凤舞签着34;玉娥老公34;。
当晚张超被噩梦魇住了。梦里玉娥穿着古装跪在云雾里，两个金甲神人正用铁链锁她翅膀。他挣扎着醒过来，发现怀里空荡荡的，阳台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玉娥蜷在洗衣机后面，翅膀蔫巴巴地耷拉着，爪机屏幕荧光照出她惨白的脸。张超凑近了瞧，发现她在某宝跟人吵架：34;这卖家太可恶了！说是天山雪莲，结果发的都是萝卜干！34;
34;大半夜的...34;张超话没说完，玉娥突然剧烈颤抖，翅膀上的羽毛簌簌往下掉。他摸到她后背滚烫，那些天雷烙下的疤痕突突直跳，像是皮下埋了活物。
急诊室的红灯亮到天亮。戴口罩的医生看着CT片直挠头：34;这姑娘...骨质增生有点特别啊。34;片子上的脊椎骨两侧伸出枝杈状阴影，活像棵要破土而出的树。玉娥在帘子后头拽张超裤腰：34;快带我走，消毒水味要现原形了...34;
他们逃出医院时，晨雾还没散。玉娥脚下一绊，羽绒服后襟34;刺啦34;裂开道口子，翅尖从棉花里钻出来，在雾里泛着珍珠似的光。扫大街的大妈抡着竹扫把愣在原地，玉娥拽着张超窜进煎饼摊的遮阳棚：34;阿姨要两个煎饼，都加十个蛋！34;
摊煎饼的大勺34;咣当34;砸在铁板上。玉娥的翅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羽毛化作星尘落在面糊里，溅起细小的金光。卖煎饼的阿姨揉揉眼睛，往面糊里多磕了两个蛋：34;姑娘，你们剧组的特效妆挺下血本啊。34;
张超把玉娥裹进快递站的大棉袄里，那对翅膀已经缩成巴掌大的肉芽。玉娥捧着煎饼啃得满脸酱料：34;别苦着脸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34;她突然呛咳起来，金粉从指缝漏进豆浆杯，34;就是...可能得冬眠一阵...34;
快递站的暖气片发出34;咕咚34;的水响。张超用三个快递箱搭了个窝，把玉娥裹成蚕蛹塞进去。她露个脑袋在外头指挥：34;左边那个加件你的臭毛衣，沾了人气好得快。34;说着突然34;噗嗤34;乐了，34;像不像咱们第一次见面？34;
除夕夜，烟花在窗外炸成一片。玉娥的窝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张超掀开棉袄一看——拳头大的光球正绕着她打转，所过之处生出玉色绒毛。光球越转越快，最后34;砰34;地炸成漫天星子，新生的翅膀34;唰34;地展开，把整间快递站照得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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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提着饺子来查岗，隔着玻璃门看见货架间流光溢彩，张超正被个长翅膀的姑娘追着打：34;说了别在窝里藏臭袜子！34;主管扶了扶眼镜，转身把饺子塞给看门大爷：34;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花。34;
开春时，城中村拆迁通知贴到了快递站门口。玉娥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糖葫芦，看张超往电动车上捆纸箱：34;真要去洛水边摆摊？34;张超把最后的胶带咬断：34;不是说上辈子在那儿救过你？34;
河堤柳树下支起个简易棚子，招牌上歪歪扭扭写着34;超娥快递驿站34;。玉娥的翅膀缩成纹身贴似的花纹，正握着扫码枪跟老大爷较劲：34;您这腌菜坛子得走生鲜加急！34;张超从冰柜里捞出根老冰棍递过去：34;仙女娘娘，吃凉降降火。34;
夕阳坠在洛水尽头，晚风掀起快递单纷飞如雪。玉娥忽然指着天边的火烧云：34;瞧，像不像我翅膀烧着那次？34;张超往她嘴里塞了瓣橘子：34;像你偷吃辣条烫得跳脚。34;河面突然跃起一尾金鲤，水花溅湿了姻缘簿的复印件——那是玉娥从城隍庙顺来的，正垫在泡面碗底下。
远处传来电动车的喇叭声，新的快递柜正在安装。玉娥忽然凑过来咬他耳朵：34;这次要是在柜子里捡着神仙，得分我一半香火钱。34;张超笑着把她的狐耳按回去：34;成，给你买一车辣条。34;
34;那说定了。34;玉娥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快递单，上面盖着朱红色的34;天庭邮政34;印章，34;下辈子还寄到你家柜子里。34;张超把单子折成纸飞机掷向洛水：34;记得保价，别又让人把翅膀压折了。34;
纸飞机在暮色中划出银亮的弧线，落水时惊起一圈涟漪。玉娥的翅膀在夕阳下完全舒展，每一片羽毛都浸着金红色的光。张超摸出手机，给老妈的聊天框发了条语音：34;今年过年带媳妇回家，她饭量有点大，让爸多蒸两锅馒头。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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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快递柜里的仙女媳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