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转身就往反方向跑。摩托车立刻调头追上去,车灯照亮她后颈上完整的狐狸纹身——九条尾巴像火焰在雨中燃烧。
谢坤摸出手机想报警,发现屏幕早被雨水泡花了。远处传来急刹车声和女人的惨叫,他抄起路边的砖头冲过去,看见摩托车歪倒在电线杆旁。姑娘正蹲在骑手身边,染红的指尖从他胸口抽出来,掌心里攥着个还在跳动的物件。
34;不是要貔貅么?34;她转过身,瞳孔缩成两道竖线,34;刚挖出来的心脏,热乎着呢。34;谢坤倒退着撞上煎饼摊的推车,铁鏊子上的油渍蹭了满身。姑娘舔着手指逼近时,突然有束强光打在她脸上。
34;小浪蹄子又发春呢?34;401老太太坐在三轮车斗里,车头绑着个探照灯。她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布娃娃,娃娃手腕上拴着串五帝钱。34;当年你祖宗偷喝老娘的符水,被雷劈得就剩条尾巴,怎么还没学乖?34;
姑娘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指甲暴涨出三寸长。老太太不慌不忙掏出瓶二锅头,含了一口喷在布娃娃身上。娃娃突然张开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姑娘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转身跃上墙头消失不见。
34;愣着干啥?34;老太太踹了脚三轮车,34;上车!34;谢坤手脚并用地爬进车斗,发现底下垫着厚厚一摞纸钱。老太太把布娃娃塞他怀里,34;抱紧了,这玩意比安全气囊管用。34;
三轮车突突突地窜出去,溅起的水花有半人高。谢坤回头看见摩托骑手的尸体正在雨中融化,露出森森白骨。34;那是活尸。34;老太太扯着嗓子喊,34;湘西赶尸的改良版,泡过福尔马林的能保鲜三个月!34;
土地庙的破门板在风里晃悠,供桌上的苹果都烂成了黑泥。老太太掀开斑驳的神像底座,拽出个缠满胶带的快递盒。34;当初就该把这晦气玩意儿沉塘。34;她啐了口唾沫,34;胡三那短命鬼非要搞什么血玉养财,结果把自己闺女搭进去了。34;
谢坤突然想起景明苑命案现场的照片,女死者锁骨上有颗朱砂痣。胡莉给他看理财产品时,领口隐约露出同样的印记。34;胡莉是胡三的女儿?那刚才的...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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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半人半狐的怪物。34;老太太扯开胶带,血玉貔貅在月光下泛着邪性的红光,34;她娘怀胎时被野狐精附体,生出个不人不鬼的东西。34;她突然把貔貅按在谢坤胸口,34;该你了。34;
谢坤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耳边响起千百人的哀嚎。貔貅的眼睛冒出两簇绿火,老太太抄起供桌上的蜡烛台就砸:34;让你吸!让你吸!34;玉屑纷飞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谢坤喉咙滑下去。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老太太正踩着貔貅残骸跳大神。王警官冲进来差点被香炉绊倒,34;怎么又是你们?34;他手电筒照到满地玉渣,突然僵住了——碎片正在血泊中蠕动,像无数条赤红的蛆虫。
34;都别动!34;法医扔出个玻璃瓶,蛆虫瞬间被吸进去。老太太趁机往谢坤嘴里塞了颗麦丽素,34;吞了,这是朱砂雄黄丸。34;他还没咽下去,门外传来胡莉的笑声。
34;姑奶奶养了十年的蛊虫,喜欢吗?34;她倚着门框,半边脸爬满青黑色纹路,34;好弟弟,你肚子里现在可有我的小宝贝了。34;谢坤弯着腰干呕,吐出来的却是大团黑发。法医举着手术刀扑过来,被胡莉一脚踹飞。
老太太抡起烛台砸碎窗玻璃,34;走水路!34;她拽着谢坤跳进庙后臭水沟。胡莉的尖叫震落屋檐的瓦片,成群的蝙蝠黑压压扑下来。谢坤憋着气在污水里潜游,摸到根生锈的铁管时,突然有只手抓住他脚踝。
浮出水面才发现是那个雪纺裙姑娘。她湿透的裙子贴在身上,九条狐尾在身后缓缓展开。34;小哥哥的命真硬啊。34;指尖划过他喉结时,老太太从淤泥里冒出来,甩出串铜钱勒住她脖子,34;等你祖宗十八代呢!34;
拆迁队的挖掘机在三个月后挖出个青铜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具狐尸。谢坤蹲在警戒线外啃煎饼,听见新来的辅警在嘀咕:34;听说找到个明朝的九尾狐标本...34;他手一抖,辣酱滴在快递单上,模糊了收件人姓名。
傍晚去养老院送药时,401老太太正在给老头们表演傩戏。她戴着纸糊的判官面具,一脚踩在轮椅扶手上:34;兀那妖孽,吃俺老谢一棒!34;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恍惚间真像庙里的金刚罗汉。
谢坤转身时撞上个穿白大褂的护士,她扶住眼镜道歉,后颈上的朱砂痣在碎发间若隐若现。养老院的广播突然响起琵琶声,檐角的风铃叮叮当当乱成一团。
城南坟场的月光像撒了层盐,谢坤踩着满地黄纸往前走,铁锹柄被手汗浸得发滑。第三排第七座墓碑裂了道缝,青苔爬满34;爱女胡珊之墓34;几个字。他刚要下铲,背后突然传来沙沙声——九条雪白狐尾在荒草间忽隐忽现。
34;挖啊,怎么不挖了?34;胡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谢坤抡起铁锹转身,却拍了个空。老太太的短信又震起来:34;傻犊子!往碑上撒泡尿!34;他咬牙解开裤腰带,热流浇在墓碑上的瞬间,整块石板轰然炸开。
青铜匣里的七具狐尸同时睁眼,暗红的瞳孔映出九个重叠的月亮。谢坤抄起朱砂袋要洒,脚踝突然被地底钻出的白骨抓住。腐臭的狐尸从匣中爬出,关节发出枯枝折断的脆响。
34;当年你爹往我娘胎里种蛊,今儿该还债了!34;胡莉从最大那具狐尸天灵盖钻出来,旗袍裂成布条缠在骨架上。谢坤摸到裤兜里老太太给的铜钱,想起三个月前她往自己手心画的符:34;遇着没皮的就往嘴里塞!34;
狐尸的獠牙咬住他肩膀时,谢坤把铜钱拍进它喉管。尸身突然剧烈抽搐,腐肉里钻出成千上万的红头蜈蚣。他踉跄着扑向青铜匣,七具狐尸的眼珠同时转向他,地上黄纸无风自燃,火舌舔上他的裤脚。
34;接着!34;老太太骑着三轮车撞开坟茔,抛来串五帝钱编成的鞭子。谢坤凌空接住抽向胡莉,鞭梢扫过处爆出团团磷火。狐尸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骨架在绿火中扭曲变形。
胡莉的骷髅爪子插进老太太肩胛,34;老不死的,当年你男人为破我的蛊...34;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用桃木梳插进眼窝,34;破你娘个腿!那是老娘的姘头!34;两人滚进燃烧的青铜匣,火焰窜起三丈高。
谢坤正要冲过去,脚底突然塌陷。腐殖土下露出个地宫,墙面上满是褪色的傩戏彩绘。胡珊穿着护士服站在祭坛前,胸口的朱砂痣渗出血珠:34;坤哥,用我的心头血泼貔貅!34;
祭坛上的血玉貔貅已经裂成蛛网状,每道裂缝里都钻出白毛。谢坤抢上前却被藤蔓缠住,胡珊突然撕开护士服——她心口嵌着半块玉玦,和貔貅缺失的右眼严丝合缝。
34;当年我爸把我活祭给狐仙...34;她攥着谢坤的手按在自己胸口,34;现在该结束了。34;玉玦离体的刹那,无数狐影从她七窍钻出。貔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地宫开始塌陷。
老太太灰头土脸地滚下来,手里攥着半截焦黑的狐尾:34;接住这个!34;她甩来个矿泉水瓶,里面泡着胡莉的眼珠。谢坤将瓶子砸向貔貅,玻璃碴混着尸水溅在玉雕上,邪玉瞬间化成滩黑血。
地面突然拱起个大包,九尾白狐破土而出,衔起胡珊的尸身跃向月亮。老太太往谢坤嘴里塞了颗腥臭的药丸:34;吞了!这是那狐狸精的内丹!34;他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像吞了块火炭。
三个月后的清晨,谢坤在快递站分拣包裹时,指尖碰到个冰凉的东西。拆开一看是把青铜钥匙,寄件人那栏用血写着34;城南坟场34;。他摸向心口,那里隐约浮现出狐形胎记。
老太太的破锣嗓在门外响起:34;瓜娃子发什么呆?新单子到了!34;她甩来个贴着黄符的快递箱,寄件地址赫然是景明苑7栋302。箱角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芒,像极了狐狸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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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快递员老谢的擒贼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