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蜷缩在被窝里,病痛如同无形的绳索捆缚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扯沉重风箱。昏沉之间,几缕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像细针一般扎入耳中,刺穿了她昏沉的屏障,将她的意识从昏睡中硬生生拽了出来。了她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辨认出声音来自婆婆房间的方向。
那声音带着熟悉的腔调,却又因刻意压低而显出几分陌生与阴冷,一字一句,却异常清晰地凿穿门板:“……娇气得很!一点头疼脑热,就赖在床上装死,班也不上,活也不干,倒要我老婆子伺候着端茶送饭!我们那时候……”
林晚全身僵住,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散了病中的混沌,直冲头顶,几乎要掀开沉重的被褥。她手指死死抠进被单,骨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猛地吸气,肺叶都扯得生疼,真想立刻掀开被子,冲出去质问那张此刻在她想象中必定刻薄扭曲的脸。
然而,身体深处泛起的虚弱和一阵眩晕,像冰冷的海浪兜头浇下,让她滚烫的冲动骤然熄灭。
她重重地、无声地倒回枕上,胸口剧烈起伏,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一丝铁锈般的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那刻薄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鞭子,反复抽打着她病中格外脆弱的心。
夜色浓稠,卧室只余一盏昏黄壁灯。林晚倚在床头,看着丈夫陈诚掀开被子一角躺进来,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水汽和暖意。白日里强压下的委屈、愤怒和被刺伤的痛楚,此刻在寂静和丈夫近在咫尺的体温里,再也无法遏制地翻涌上来。她侧过身,声音带着病后未褪的沙哑和强忍的哽咽:“今天……妈在房里跟人语音,我迷迷糊糊听见了……”她艰难地吐出那尖刻的词语,“她说我装死,要她伺候……”
她的话音还未落尽,陈诚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了她,动作快得像要堵住一个危险的缺口。他手臂一伸,带着点安抚又分明是敷衍的力道,拍了拍林晚的肩头,语气是那种林晚早已熟悉、此刻却格外刺耳的轻描淡写:“哎呀,我妈那人你还不知道?就那张嘴碎,想到什么说什么,她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完了?”他顿了顿,似乎想给这陈词滥调再添点分量,“跟她一般见识干嘛?犯不着,啊?”
这轻飘飘的“犯不着”,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晚心中残存的、关于被理解被支持的微弱期待。那点强撑着的、希冀丈夫能站在她这边哪怕只是说一句“委屈你了”的念头,瞬间灰飞烟灭。心口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剜了一下,骤然紧缩,痛得她几乎蜷缩起来。她所有的委屈、愤怒、被至亲之人背后中伤的刺痛,在他口中,原来只值一句轻巧的“犯不着”。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纸堵住,所有翻腾的苦水,最终只化为一片死寂的荒漠。
黑暗中,陈诚似乎也感到了这沉默的重量,却选择了更深的逃避。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晚,动作带起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随即是打火机清脆的“咔哒”一声。一
第616章 丈夫的态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