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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邕州百姓心,新主可否服[1/2页]

隐世刀锋 梅山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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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陷的烟尘尚未散尽,浑浊的喷泉水柱仍在城北几处深坑边缘不甘地嘶鸣,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泥沙碎石,在街道上肆意漫流,将本就狼藉的朱雀大街变成了一片泽国。空气中弥漫着湿土、血腥与绝望的气息。邕州城,这座刚刚在昭武帝岑仲昭的铁腕下勉强支棱起来的伤城,仿佛又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摁回了泥泞之中。
     “天杀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城西“瓦砾巷”口,老篾匠李阿旺瘫坐在自家仅剩的半堵断墙下,浑浊的老泪混着脸上的泥灰淌下沟壑。他赖以糊口的工具、刚搭起来的茶棚架子,连同那点微薄的积蓄,全都被突然塌陷的地坑和随之而来的泥水冲得无影无踪。小孙子蜷在他怀里,发着高烧,小脸通红,气息微弱,在昏迷中痛苦地呓语着“娘…水…怕…”
     周围是同样劫后余生、茫然无措的邻居。有人麻木地清理着泥浆中的家什碎片,有人对着化为深坑的街心嚎啕大哭,更多的人则是眼神空洞地坐着,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对新朝、对那位力挽狂澜的昭武帝的敬畏与期盼,在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裂开了道道缝隙。
     “什么定坤新朝…还不是一样遭灾…”
     “听说…这地陷喷水,是城北秦家搞出来的?他们挖塌了地脉!”
     “秦家?那还不是新朝默许的?这些老爷们斗来斗去,倒霉的还是我们!”
     “影月盟在的时候…好歹…好歹没把地弄塌啊…”角落里,一个低低的、带着怨气的声音响起,瞬间引来几道复杂的目光,有惊惧,也有…一丝病态的认同。
     就在这绝望的低气压几乎要将巷子彻底压垮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和整齐沉重的脚步声!
     “陛下驾到——!”
     一声洪亮的传喝,如同惊雷劈开死寂!
     所有人愕然抬头,只见巷口泥泞的街道上,一队玄甲森然的青梧卫如同钢铁壁垒般肃立两旁,硬生生在混乱的泥水中开辟出一条通道。通道中央,一人身着玄色常服,未戴冠冕,正是昭武帝岑仲昭!他步履沉稳,靴子上沾满了泥浆,裤腿也被污水浸湿,脸上没有帝王的矜持,只有沉凝如水的肃穆。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风尘仆仆的官员和几名背着沉重药箱的太医署医官。
     岑仲昭的目光扫过断壁残垣,扫过一张张绝望麻木的脸,最终落在李阿旺和他怀里气息奄奄的孩子身上。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穿过泥泞,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
     “老人家,孩子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
     李阿旺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吓得浑身哆嗦,舌头打结:“陛…陛下…娃儿…娃儿掉水里…惊着了…烧…烧得滚烫…”
     岑仲昭眉头紧锁,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触手滚烫!他立刻回头:“张太医!快!”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急忙上前,仔细诊脉,又翻开孩子眼皮查看,脸色凝重:“陛下,惊厥高热,邪风入肺腑,急需施针退热,辅以汤药!耽搁不得!”
     “就在这里施救!用最好的药!”岑仲昭斩钉截铁,随即又看向身后一名官员,“工部的人呢?立刻调集人手,清理此地淤泥,搭建临时避雨棚!户政司,按户登记损失,开仓放粮!灵源司的人,去查水脉,务必尽快堵住喷涌源头,排出积水!”
     一连串的命令清晰而迅速,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一种不容置疑的行动力。官员们轰然应诺,立刻分头行动。
     太医就在断墙下铺开针囊,银针在火光下闪烁。岑仲昭没有离开,他就站在泥水中,看着太医施针,看着工部的吏员指挥着征调来的民夫开始清理淤泥、搬运木料。他的身影在混乱的现场异常挺拔,玄色常服上的泥点,此刻非但不显狼狈,反而透出一种与民共苦的震撼力量。
     巷子里死寂的气氛被打破了。麻木的眼神渐渐聚焦在岑仲昭身上,恐惧被惊愕取代,绝望中悄然滋生出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暖流。
     “陛…陛下亲自来了…”
     “还…还带了太医…救阿旺家的娃…”
     “看!真的在搭棚子了!”
     “朝廷…朝廷没忘了咱们?”
     李阿旺看着太医专注施针,看着小孙子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丝,老泪再次涌出,这一次,却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与感激。他挣扎着想跪下磕头,却被岑仲昭一把扶住。
     “老人家,不必多礼。天灾难测,是朕…治理不力。”岑仲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百姓,“地陷之祸,朕定会查清原委,严惩罪魁!眼下,当务之急是救人、安民、重建家园!朕向尔等保证,有朕在,有定坤新朝在,绝不会再让你们流离失所,自生自灭!”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不知是谁带的头,稀稀拉拉的抽泣声响起,渐渐汇聚成一片压抑的呜咽。有人对着岑仲昭的方向,深深地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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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在城东被淹的织户区、在城南倒塌的房舍旁,几乎同时上演。岑仲昭的身影出现在最混乱、最绝望的地方,踏着泥泞,亲自指挥救人,分发物资,安抚民心。帝王的威严与切实的行动,如同强心剂,注入这座濒临崩溃的巨城。新朝的形象,在泥水与泪水中,开始艰难地重塑。
     昭武殿内,灯火通明。
     岑仲昭换下了沾满泥污的常服,坐在御案后,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案上堆着各地报来的灾情汇总和初步的救灾进展。
     “陛下,”岳擎山一身玄甲未卸,风尘仆仆地站在下首,声音低沉,“此次地陷喷水,共塌陷十七处,波及民房三千余间,死伤…逾八百。积水区域覆盖城北、城西大部,良田淹没无数。工部与灵源司正全力疏导,但水脉受创严重,淤塞复杂,彻底排清尚需时日。秦家那边…”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秦风眠已递上请罪折,将责任推给‘古阵异变,避重就轻。臣派去探查的‘夜枭回报,千机城通往地下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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