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的海风带着咸腥气扑在脸上时，秦创腕间的疤痕又开始发烫。他站在断航崖的礁石上，望着翻涌的墨色海浪，青铜剑的火焰纹在潮湿的空气里明明灭灭，像在感应着什么。
崖下传来渔人的呼喊，个披着蓑衣的老者正对着深海叩拜。秦创走过去时，老者突然抬手指向海面：“客官看见那片漩涡了吗？十年前沈将军的船就是在那儿沉的，随船去的还有东域水师的三百儿郎。”他枯槁的手往漩涡中心划了个圈，“他们说海底有座水晶宫，青龙符就锁在宫门上，可谁也不敢靠近——那漩涡里藏着煞影化的海怪，专拖活人下水。”
话音未落，漩涡突然掀起巨浪。秦创握紧剑柄，看见浪涛里浮出无数青灰色的手臂，指甲泛着煞影特有的乌光。青铜剑嗡鸣着出鞘，火焰劈开浪花时，他忽然听见水里传来熟悉的剑吟——与幻象里沈炼挥剑的声响如出一辙。
“青龙属水，却喜烈火。”秦创想起沈炼留下的札记残页，突然将金血抹在剑刃上。火焰猛地暴涨，在海面烧出条通路，漩涡中心竟真的浮出座琉璃般的宫殿，宫门浮雕上的青龙眼窝处，正嵌着半块莹白的符牌。
海怪的嘶吼震得礁石发颤，秦创踩着燃烧的浪花往宫门冲。途经沉船残骸时，他看见甲板上插着面残破的水师旗，旗角缠着段青龙纹的绸带。那些沉在水底的士兵骸骨突然动了，锈迹斑斑的甲胄拼出条通路，骨指指向宫门的方向。
宫门后的水晶殿里，另半块青龙符嵌在玉座上。秦创将两块符牌合在一处时，整座宫殿突然剧烈摇晃。他转身冲出殿门，看见无数水师亡魂正举着燃烧的船桨，将海怪往漩涡外赶。最前面那个握着断剑的身影，分明是札记里记载的东域水师统领——据说当年为了掩护沈炼带符牌突围，他带着船队撞向了煞影巢穴。
“沈将军说，青龙符认主时，海水会变清。”老渔人的呼喊从崖上传来。秦创低头，看见火焰烧过的海面正泛起碧色，那些纠缠了十年的煞影在青光里消融，露出海底沉睡的珊瑚丛。
离开断航崖的前夜，秦创坐在篝火旁擦拭青铜剑。剑鞘上的“镇南”与新浮现的“定东”二字交相辉映，锁骨处又开始发烫——这次浮现的不是朱雀，而是条盘旋的青龙，鳞片上还沾着细碎的浪花。
往北走的第七日，他在雾锁林遇到了守祠人。那是个扎着灰布头巾的少女，看见秦创肩头凝结的龙纹时，突然将手里的桃木杖横在路前：“白虎符认血脉，不是谁都能进祠堂。”
第368章 幻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