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年前十字会的火箭落在这里留下的。“他们说我们研究草药是亵渎神明，却在瘟疫爆发时抢走我们熬制的汤药；他们说我们收留孤儿是违背教义，却把无家可归的孩子卖给黑市；他们说十字代表救赎，却用十字架绞死了成千上万手无寸铁的人。”她弯腰拾起一块锈迹斑斑的箭头，举到月光下，那上面的十字纹路早已被岁月磨平，“但明天，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十字可以被折断，信仰却不会。”
人群开始躁动，有人拔出剑来，剑尖指向夜空；有人举起盾牌，盾牌上的灵芝纹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灵芝转身登上台阶，展开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那是用十字会总部的建筑图纸改绘的，上面用朱砂标出了每个哨塔、每条密道、每处可以藏身的箭楼。“圣十字会的总部有七道防线，第一道是由三十名银甲卫看守的吊桥，我们的破甲队要在寅时用炸药炸开铁链；第二道是布满陷阱的甬道，草药系的学员已经配好了破解迷药的香囊；第三道……”
她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从东门疾驰而入，翻身落马时还紧紧攥着一封染血的信。“院长！”斥候咳着血沫，把信递过来，“十字会的先锋队……已经过了黑水河，他们放火烧了沿途的村庄，说……说要让我们看看不投降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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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愤怒地用剑敲击盾牌，有人焦急地望向黑水河的方向——那里是许多学员的家乡。灵芝拆开信，信纸边缘还沾着烧焦的布屑，上面的字迹扭曲狰狞，写着“顺我者生，逆我者焚”。她将信纸揉成一团，猛地掷向火堆——那是广场中央一直燃着的篝火，此刻突然爆出一串火星，将纸团吞没的瞬间，火焰竟变成了幽蓝色。
“看到了吗？”灵芝指着那团蓝火，“这是我们用防风草和硝石配的火引，就算下暴雨也不会熄灭。就像我们的决心，就算他们烧了村庄，毁了家园，也绝不可能浇灭！”她从腰间解下那枚铜铃，用力摇晃起来。清脆的铃声穿透风声，在广场上空盘旋不去。“现在，举起你们的武器！”
三百零七把剑同时出鞘，剑身在月光下连成一片银色的海洋；三百零七面盾牌齐齐竖起，拼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墙。灵芝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看着那些年轻的脸庞——有的带着泪痕，有的沾着尘土，有的还稚气未脱，却都在这一刻露出了同一种神情：那是混杂着悲痛、愤怒与决绝的眼神，像极了十五年前的自己。
“记住你们胸前的徽章。”她最后一次抬手，指向钟楼顶端的夜空。此刻乌云恰好散开，一轮圆月正悬在塔顶，将银辉洒满整个广场。“那不是普通的灵芝草，是从白骨堆里钻出来的希望。明天，我们要让圣十字会的总部，变成这希望扎根的新土壤！”
话音落下的瞬间，松树林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隐约雷声——那不是真的雷，而是圣十字会的先锋队正在逼近的马蹄声。灵芝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向东门，斗篷的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像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身后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脚步声、武器碰撞声、铜铃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比任何战歌都激昂的乐曲。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钟楼的尖顶时，为恩学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三百零七名学员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连成一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一种坚定的神情。他们知道，这一战或许会让许多人再也回不到这片广场，但当他们踏过圣十字会总部的门槛时，脚下的每一步，都在为那些没能等到黎明的人，走出一条通往光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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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该稳中22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