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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绝境的回响[2/2页]

颜韩 芯鑫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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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的海水中!它们冰冷的几何轮廓在浪花中若隐若现,前端那根致命的金属臂正稳稳抬起,指向灯塔——不,是指向灯塔螺旋铁梯的方向!幽蓝色的能量光芒在金属臂前端疯狂汇聚、压缩,形成一个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的光球!能量反应之强,甚至让周围的海水都开始沸腾,蒸发出大片的白色雾气!
     它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塔底!它们锁定了米哈伊尔失控的信号源!锁定了塔顶!准备发动足以摧毁灯塔上层的致命攻击!
     “安娜!上面!!”韩默肝胆俱裂的嘶吼在塔内炸响!他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扑向螺旋铁梯!
     就在他嘶吼的同时!
     “滋——轰!!!”
     一道粗大得令人窒息的惨白色高能粒子束,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撕裂空气,狠狠轰击在灯塔中上部的外墙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整个灯塔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烈地摇晃起来!塔内瞬间天旋地转!韩默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掼在冰冷的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耳膜彻底失聪!大块大块的石块和碎裂的砖瓦如同暴雨般从头顶砸落!浓密的烟尘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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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顶!塔顶被击中了!
     “米沙!安娜!”韩默的嘶吼被淹没在塔体崩塌的轰鸣和呛人的烟尘中!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头顶不断坠落的碎石,手脚并用地扑向螺旋铁梯!
     铁梯剧烈扭曲变形,许多踏板已经断裂脱落!韩默像一头疯狂的野兽,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烟尘刺鼻,视线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尸粉和血腥味!手臂和大腿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染红了锈蚀的铁梯!
     他刚爬过被粒子束直接命中的区域——那里,灯塔厚实的石壁被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边缘呈熔融状的恐怖豁口!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疯狂灌入!透过豁口,能看到外面翻滚的黑色海天和那两点悬浮在波涛中的、如同恶魔之眼的幽蓝光芒!
     韩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敢想象豁口上方塔顶的情况!
     “安娜!!”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在崩塌的塔内回荡。
     “韩…韩默…”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剧烈咳嗽和哭腔的声音,从上方浓密的烟尘中传来!
     是安娜!她还活着!
     韩默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攀上最后几级扭曲的铁梯,冲入了灯塔顶层的空间!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
     灯塔顶层的小平台被粒子束斜斜擦过,半边屋顶和墙壁彻底消失,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剩下的结构摇摇欲坠,碎石瓦砾堆积如山!那架巨大的、早已锈死的老式探照灯被冲击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耷拉在断裂的支架上。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从巨大的破口处疯狂灌入!
     安娜蜷缩在角落一堆相对完好的瓦砾后面,灰蓝色的眼睛被烟尘熏得通红,脸上布满泪水和黑色的污迹,肩膀和腿上包扎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她怀里死死抱着昏迷的米哈伊尔!男孩背部的绷带一片狼藉,但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额头——那幽蓝的印记非但没有在攻击后熄灭,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强烈光芒!蓝光甚至穿透了包裹着他的帆布!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其紊乱的能量波动如同扭曲的磁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高频的嗡鸣声尖锐到刺穿灵魂!他小小的身体在安娜怀中剧烈地抽搐着,仿佛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
     “他…他控制不住了…”安娜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信号…太强了…它们在…共鸣…”
     共鸣?!韩默猛地扑到破口边缘,向下望去——海水中那两架“守望者”探测器前端的光球,随着米哈伊尔印记光芒的暴涨,能量反应也骤然提升到了极限!更加刺眼的幽蓝光芒在它们冰冷的躯体上流淌!第二发毁灭性的粒子束,正在充能!
     没有时间了!下一击,这座摇摇欲坠的灯塔和他们三人,都将彻底灰飞烟灭!
     “那个箱子!”安娜突然尖叫起来,指向平台角落一个被碎石半掩着的、深绿色的金属箱——正是之前韩默在底层发现并被她拖上来的军用补给箱!“里面有东西!苏联人的档案!我看到标记了!‘回声…计划…”
     档案?!韩默如同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他猛地扑过去,不顾头顶坠落的碎石,用带血的手粗暴地掀开箱盖!里面除了备用的弹药和药品,果然压着一个厚厚的、用防水油布包裹的档案袋!档案袋的封面上,赫然印着那个幽蓝色的“回声”印记,以及清晰的俄文标识——“ЭХО: ОТЧЁТЫ И ЭКСПЕРИМЕНТЫ”(回声:报告与实验),下方还有一个手写的日期:1985.04.20!
     1985年4月20日!安娜的生日!
     韩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一把扯开油布,撕开封口!一叠泛黄、散发着陈腐纸张和淡淡化学药剂气味的文件滑落出来!最上面是几张大幅的黑白照片!
     照片的冲击力如同重锤砸在韩默的太阳穴!
     第一张:一个巨大的、充满冰冷科技感的白色实验室。背景是复杂的管道和闪烁的仪表盘。中央,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舱里,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的,赫然是一个瘦小的、紧闭双眼的孩子!孩子额头上,清晰地印着一个幽蓝色的、与米哈伊尔和安娜印记相似的符号!培养舱的玻璃外壁上,反射出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的身影——那张脸,虽然年轻许多,但韩默绝不会认错——是尤里!那个死在潜艇里的老人!
     第二张:同样的实验室,但一片狼藉!培养舱破碎,淡蓝色液体和玻璃碎片满地流淌。一个穿着破烂病号服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镜头,浅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正是年幼的安娜!她的手腕内侧,那个淡化的幽蓝印记清晰可见!照片一角标注着:E27(安娜·索尔森),适应性失败,神经链接排斥,1985.04.20事故后状态。
     第三张:背景换成了类似潜艇内部或深海基地的舱室。一个穿着老式苏联海军制服的中年军官,面容冷峻,正将一份文件递给一个穿着便服、眼神阴鸷的西方人。照片下方潦草地写着:“黑海基地,最终交易?目标:E系列样本及技术。联系人:卡尔森(代号:渡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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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森!那个“海妖号”的轮机长!“组织”的成员!
     韩默猛地抬头看向安娜!安娜也看到了照片,她死死盯着那张自己年幼时惊恐的照片,灰蓝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痛苦和被唤醒的恐怖记忆而剧烈收缩!她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是…你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韩默的声音干涩沙哑。
     安娜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痛苦、恐惧、茫然,最后化为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我…我记起来了…白色房间…蓝色液体…针…好痛…”她抱着头,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他们…在我脑子里…放东西…”
     就在这时!
     “呜——!!!”
     下方海水中,那头背鳍带疤的虎鲸再次发出穿透力极强的、如同悲泣般的悠长鲸歌!这一次,声音不再是从海水中传来,而是…仿佛直接在韩默和安娜的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愤怒和…一种奇异的共鸣感!
     更诡异的是,随着这声鲸歌,米哈伊尔额头上那狂暴闪烁的幽蓝印记,光芒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弱的…同步!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拨动了一下!
     “它…它在…回应…”安娜猛地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波涛汹涌的海面,仿佛能穿透塔壁看到那头虎鲸,“不…不是回应米沙…是在…对抗!它在用自身的神经信号…干扰‘守望者的锁定!”
     虎鲸在用自身的生物信号干扰机械的锁定?!这怎么可能?!
     仿佛为了印证安娜的话,下方海水中,那两架“守望者”探测器前端凝聚的、即将达到临界点的刺目光球,能量波动突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紊乱!如同平静水面被投入了石子!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干扰,但对于濒临毁灭的三人来说,这无疑是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
     韩默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猛地看向怀中那叠泛黄的文件,又看向下方海水中那两点因信号干扰而能量波动不稳的幽蓝光芒,再看向痛苦抽搐、信号狂暴失控的米哈伊尔,最后定格在安娜那张被痛苦记忆扭曲的脸上!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安娜!”韩默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盖过了塔外呼啸的风雨和塔体不堪重负的呻吟,“帮我!按我说的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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