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韩默轻轻触碰它，立刻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某种直觉告诉他，这道疤与34;方舟34;有关。埃里希的笔记里提到过34;印记34;，但具体内容被海水泡得模糊不清。
洗完澡，换上囚服，韩默坐在审讯室里，盯着自己的倒影。他看起来像个鬼魂——脸色惨白，眼下是深重的阴影，嘴唇因长时间紧绷而干裂。
门开了，霍夫曼带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穿白大褂、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34;这位是克莱因博士，我们的首席研究员。34;霍夫曼介绍道，34;他将参与今天的谈话。34;
克莱因没有握手的意思。他直接坐到韩默对面，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档案。屏幕上显示的是埃里希·福格尔的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那时的他还没有变成怪物。
34;韩先生，我们知道你已经接触过39;守护者39;形态的福格尔博士。34;克莱因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带着学者特有的冷静，34;他告诉你什么了？关于39;方舟39;？34;
韩默保持沉默。
霍夫曼叹了口气：34;听着，韩默。我可以叫你韩默吗？我们不是敌人。监管局的任务是保护人类免受异常现象的伤害。39;方舟39;是个极度危险的物品，必须被妥善收容。34;
34;像你们收容埃里希那样？34;韩默冷笑，34;把他变成怪物，囚禁在海底几十年？34;
克莱因和霍夫曼交换了一个眼神。
34;福格尔博士的变异是他自己的选择。34;克莱因推了推眼镜，34;为了阻止39;方舟39;完全苏醒，他自愿成为39;锁39;。但这个方法有严重缺陷——随着时间推移，39;锁39;会逐渐被腐蚀。我们在波兰的实验室就是为了研究如何强化这种束缚。34;
韩默想起埃里希那双熔岩般的眼睛，那种非人的痛苦。自愿的？
34;现在，34;霍夫曼向前倾身，34;U盘只是钥匙的一部分。埃里希的笔记在哪里？34;
韩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本被海水浸透的笔记本还藏在他的衣服内衬里，监管局的人显然没发现。
34;沉在海底了。34;他平静地说。
霍夫曼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34;有意思。你知道吗，韩默？你的心跳在提到笔记时明显加速了。34;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34;这个房间有最先进的生命体征监测系统。你在撒谎。34;
克莱因站起身：34;我们需要做个小检查。请原谅这不太礼貌。34;
两名特工冲进来，按住韩默的肩膀。克莱因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钢笔大小的仪器，顶端闪着蓝光。
34;这是光谱扫描仪，34;他解释道，34;能检测特定墨水成分。福格尔的笔记使用了一种特殊墨水，即使被水泡过也会留下痕迹。34;
仪器在距离韩默胸口十厘米处发出尖锐的34;滴滴34;声。克莱因满意地点头：34;就在你的旧衣服内袋里。34;
霍夫曼亲自去取。五分钟后，他拿着那本湿透的灰鸽笔记本回来了，小心地用镊子翻动泡软的书页。
34;大部分内容还能抢救，34;克莱因检查后说，34;尤其是关键页码上的化学分子式。很好，现在我们有了完整的钥匙。34;
韩默被按回椅子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他辜负了埃里希的信任，辜负了颜殊和孩子们。
34;你们打算对39;方舟39;做什么？34;他哑声问。
霍夫曼合上笔记本：34;不是39;做什么39;，而是39;阻止什么39;。39;方舟39;不是物品，韩默。它是一种存在形式，一种来自深海的古老意识。福格尔团队当年错误地唤醒了它，现在我们必须重新封印它。34;
34;用更多活人做实验？像波兰那样？34;
34;必要时，是的。34;霍夫曼的眼神变得冷酷，34;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全，少数人的牺牲是必要的。这是监管局成立三百年来一直遵循的原则。34;
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他们问韩默关于沉船的一切细节，关于埃里希说的每句话，甚至关于他胸口的伤疤。当韩默再次拒绝回答时，霍夫曼失去了耐心。
34;带他去隔离室，34;他对警卫说，34;也许独处能让他更合作。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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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室是一个三平米左右的白色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固定在地上的窄床和一个不锈钢马桶。门关上后，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角落的一个小LED灯。
韩默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眼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能从那粗糙的掌纹中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他深知监管局的手段，他们擅长用各种方式折磨人的精神，比如孤立、疲劳和心理压迫。
韩默明白，监管局会一直等待，等到他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然后才会来审问他。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可能会被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与他交流，没有足够的休息，甚至连基本的生活需求都可能得不到满足。
然而，让韩默感到意外的是，仅仅过了半小时，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他原本以为会是霍夫曼或者其他警卫来查看他的状况，但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身影——莉莎·科尔。
她身着一袭洁白的大褂，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给人一种专业而又庄重的感觉。那一头金发被紧紧地束成一个紧绷的发髻，一丝不乱，透露出她的严谨和干练。然而，与在船上时相比，她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宛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让人不禁为她的健康状况担忧。
“跟我来，”她的声音低沉而又轻柔，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如果你想见那个男孩的话。”
韩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充满了警惕。他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可信度。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他终于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莉莎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急切，她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因为米哈乌正在高烧，而医疗中心的人不知道他对抗生素过敏。”她的语速有些快，似乎想要尽快把重要的信息传达给韩默，“他们用的药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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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灰港的囚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