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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也不想!
     扭头就朝着门口方向爆吼了回去!
     声音如同炸雷!
     唾沫星子飞溅!
     “你裤裆漏了还是魂儿丢了?!”
     话音刚落!
     店小二那瘦小的身影。
     就像一颗被点燃了引信的钻天猴!
     嗖!
     连滚带爬!
     几乎是手脚并用!
     从楼梯口窜了上来!
     那张原本就蜡黄瘦削的脸。
     此刻更是煞白得如同刚刷了石灰!
     汗珠子如同黄豆噼里啪啦往下掉!
     眼珠子瞪得溜圆!
     里面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一只枯瘦的手。
     正颤抖着。
     如同癫痫发作般。
     死死指向二楼的天花板!
     准确说。
     是指向清风住的那个房间头顶上方!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得尖利扭曲!
     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公鸡:
     “英雄!不…不好了!漏…漏…漏了!”
     他舌头打结。
     好不容易才把关键信息嚎出来:
     “是屋顶!天…天字…天字一号房!英雄您那屋漏雨了!哗哗的啊!”
     他两只手疯狂地比划着下大雨的姿势。
     “都快…快成水…水帘洞了啊!床…床铺都泡啦!”
     声音带着哭腔。
     如同世界末日!
     清风一愣!
     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瞬间有点懵。
     随即!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
     顺着脊椎骨猛地向上蹿!
     天字一号房?
     那不就是老子刚铺了没几分钟的宝贝草垫子所在的房间吗?!
     他那刚被草垫子背叛的羞耻和怒火还没消散!
     现在那唯一的草垫子也要完蛋?!
     他猛地扭头。
     目光瞬间对上了黎瓷那双依旧清冷。
     但在听到“水帘洞”、“床铺泡了”几个字后。
     明显微微挑了挑眼眉。
     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妙、介于“幸灾乐祸”与“果然如此”之间的冷光。
     黎瓷的嘴角。
     似乎向上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弧度。
     微微地抬了抬光洁的下巴。
     无声地示意。
     眼神明确:
     你的屋。你搞定。
     好自为之。
     一股巨大的、足以掀翻屋顶的危机感!
     夹杂着对被毁坏财产(那简陋但属于他的干草垫)的心疼(虽然它并不完美)。
     以及一种被命运针对、被黎瓷无情抛弃的悲愤!
     瞬间淹没了清风!
     “操他娘的!”
     他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悲愤欲绝的怒吼!
     再也顾不上地上那个耻辱坑洞和黎瓷那冰冷看好戏的眼神!
     甚至顾不上咒骂小二!
     如同被点燃了尾巴的暴龙!
     轰隆隆!
     撞开挡在门口的小二!
     身影化作一道狂暴的黑旋风!
     咚咚咚咚咚!
     脚步声沉重如同战鼓擂动!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疯狂地冲向自己那间刚刚被命名的——
     天字一号水帘洞!
     猛地推开自己那扇同样歪斜的房门!
     (门轴发出一声垂死挣扎的呻吟)
     屋内的景象瞬间冲入眼帘:
     屋顶正中央!
     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约莫成人拳头大小的窟窿!
     上午明晃晃的阳光。
     如同追光灯!
     毫无遮挡地、笔直地投射下来!
     正正好好!
     打在刚刚被清风铺好、花费了唇舌从老汉那儿“换”来、还在厨房被权限炸了个坑、如今尚未来得及被黎瓷评价的那张金黄色干草垫上!!!!
     更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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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最致命的!
     顺着那阳光明媚的破窟窿眼儿。
     滴滴答答!
     不是雨水!
     但比雨水更糟!
     是昨天暴雨积存在破旧茅草顶棚深处、或者房梁瓦片缝隙里囤积的污水!
     此刻正被阳光一晒!
     温度升高!
     混合着腐烂的草屑、陈年的尘埃、死水浸泡的细菌!
     甚至可能还有点鸟屎?!
     形成一条晶莹剔透、但又散发着极其可疑污浊气息的…
     黑水珠链!
     如同断了线的、肮脏的珍珠项链!
     连续不断地!
     准确无误地!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砸在……
     他视若珍宝的那块尚未捂热乎、唯一能隔绝硬板床之苦的金黄色干草垫的正中央!!!
     那块被水珠持续命中的区域!
     此刻早已被浑浊的水珠打湿、浸透!
     蓬松柔软的干草。
     在水珠无情地撞击和浸泡下!
     变成了一种……
     黏糊糊、湿哒哒、深褐色、散发着潮湿霉烂气息的诡异沼泽?!
     湿漉漉、水淋淋的草叶!
     如同无数条溺死的蚯蚓!
     悲惨地纠缠在一起!
     死死地粘在了冰冷粗糙的床板上!
     原本金黄色的生机。
     彻底被污浊的深褐所替代!
     水珠还在持续不断地落下!
     砸在那片死水沼泽里。
     发出清晰的……
     滴答!
     滴答!
     滴答!的声响。
     如同为这场草垫的葬礼敲响的丧钟。
     “这他妈!!!!”
     清风只觉得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喉头!
     眼前阵阵发黑!
     浑身的气血都涌到了头顶!
     他指着屋顶那个漏水的窟窿!
     再指着床上那片正在滴水的沼泽!
     手指都在哆嗦!
     发出破风箱般的、绝望的哀嚎:
     “老子刚铺的!垫了整整三捆好草的!崭新崭新的床铺啊!!!!”
     声音悲愤欲绝!
     如同被劫走了心爱玩具的十万个孩子同时嚎哭!
     心脏被巨钳狠狠捏住的痛楚感!
     比刚才被草梗扎腰眼还疼一万倍!
     小二在旁边急得搓手:“英雄!对不住对不住!这破房子年久失修,昨儿,昨儿您二位拆”
     “呃,活动太激烈,可能震松了瓦片,今早这日头一晒,积的露水就...”
     清风一听,更火了:“放屁!拆系统跟震松瓦片有毛关系!”
     “老子现在饿着肚子还得修房顶?”
     他抬头看着那个漏水的窟窿,水珠儿正好滴在他脑门上,冰凉。
     一股邪火加昨晚没睡好,今早吃瓜不顶饱的怨气直冲脑门。
     他指着那窟窿,指尖金光噌地就冒出来了。
     “给老子!堵上!”
     【警告:目标(屋顶破洞)结构复杂,涉及木质承重,瓦片覆盖,泥灰粘合。】
     【权限指令:修复,需精确物质重组,存在结构塌陷风险!强烈建议物理修补!】
     系统提示框不识趣地弹出来,字儿贼大。
     “物理修补个蛋!”清风正在气头上,哪管这个。
     “老子是权限!管你什么木头瓦片泥巴!给老子合!”
     他指尖金光暴涨,对着那破洞就怼了过去!
     嗡!
     金光笼罩住破洞区域。
     没动静。
     三秒后。
     噗嗤哗啦啦啦!
     窟窿没见小,反而像被无形的手扒拉了一下,边缘的破瓦片,烂木头茬子稀里哗啦掉下来一堆!
     窟窿瞬间大了两圈!
     水流也从滴答变成了小股瀑布!
     直接浇在清风的草垫子上,瞬间泡汤!
     “啊!我的草!”清风惨叫一声,比刚才被草扎了还惨烈。
     小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塌了!真塌了!”
     黎瓷不知何时也过来了,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扩大版的天窗和下面快成沼泽的草垫子,嘴角难得地往上扯了扯,吐出俩字。
     “活该。”
     清风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漏水还是汗,看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草垫子,再看看那个幸灾乐祸的窟窿,还有旁边看戏的黎瓷和吓傻的小二,感觉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他深吸一口气,撸起他那破布条子做的袖子。
     其实就两条破布挂在胳膊上。
     “行!物理修是吧?”
     “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什么叫权限者的手工活!”
     半个时辰后。
     客栈屋顶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清风像个大壁虎似的趴在倾斜的瓦片上,一手死死抠着房梁边缘凸起的木头,另一只手正在和几块破瓦片,一团湿乎乎的烂泥巴较劲。
     他旁边,放着一堆小二吭哧吭哧扛上来的备用破瓦片和一小桶稀泥。
     “左边!左边点!歪了歪了!”清风对着下面扶着梯子。
     其实梯子根本够不着,清风是飞上去的,但小二坚持要扶梯子表示参与感。
     小二吼。
     “好,好嘞英雄!”小二仰着脖子,脸都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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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咬牙切齿地把一块新瓦片往窟窿边塞,结果手一滑,瓦片骨碌碌顺着倾斜的屋顶滚了下去。
     啪嚓一声摔在下面院子里,碎成八瓣。
     “干!”清风骂了一句,脑门上青筋直跳。
     他试着调动一点权限,金光小心地包裹住一块新瓦片,想把它稳稳放上去。
     结果金光一碰瓦片,那瓦片滋啦一声,边缘直接给熔掉一小块...
     【警告:权限能量逸散!请控制输出功率!】
     提示框又跳出来,像个烦人的苍蝇。
     “控你大爷!”清风烦躁地挥手驱散那提示框,抹了把汗,手上沾的泥巴糊了一脸。
     他认命地抓起一把稀泥,像糊墙一样往窟窿边缘抹,再把瓦片使劲往上摁。
     稀泥黏糊糊,瓦片滑溜溜,他趴在屋顶上,动作笨拙又危险,好几次差点把自己出溜下去。日头越来越毒,晒得瓦片发烫,清风感觉自己快成铁板上的鱿鱼了。
     楼下院子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玩家和村民。
     “卧槽!清风大佬真修屋顶啊?”
     “这姿势有点狼狈啊…”
     “权限呢?大佬你的权限呢?”
     “嘘!没看大佬在用爱发电…哦不,用泥巴糊房顶吗?”
     “这手工活跟撕系统的帅气不成正比啊!”
     “感觉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黎瓷抱着胳膊,靠在客栈门口一根柱子上,仰头看着屋顶上那个跟瓦片泥巴搏斗的狼狈身影。
     阳光下,清风脸上的泥道子格外清晰,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她腿侧那烟花俩字,在粗布裤子下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嘲讽淡了点,多了点看猴戏的趣味?
     就在清风终于把最后一块瓦片歪歪扭扭地摁在泥巴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
     “闺女!闺女!快来帮把手!”大娘那敞亮的嗓门又从菜市场方向炸了过来。
     穿透力极强。
     黎瓷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大娘正跟一条刚从木盆里捞出来的大草鱼较劲。
     那鱼劲儿贼大,尾巴甩得啪啪响,水花四溅,大娘手里的厚背菜刀根本按不住,好几次差点脱手。
     旁边等着买鱼的玩家和村民都下意识地往后躲。
     “哎哟这死鱼!劲儿真大!”大娘对着黎瓷这边喊。
     “闺女!我看你手脚利索!快来帮大娘按着点!大娘给你切块最甜的瓜!”
     大娘这纯粹是病急乱投医,看黎瓷站那儿没事干,顺口一喊。
     玩家们齐刷刷看向黎瓷。
     让这位腿里藏着能砍规则级锁链的凶器,刚把GM005扎哭的大佬去按鱼?
     黎瓷:“……”
     她刚想当没听见转身回客栈。
     “闺女!快来啊!大娘按不住了!”大娘又是一嗓子。
     黎瓷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大娘那被鱼尾巴甩得湿透的粗布围裙,还有那张带着汗水的脸。
     脑子里莫名闪过昨天那两兜子沉甸甸的西瓜,还有清风用靶子换瓜时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沉默了两秒,竟然真的抬脚,朝大娘的鱼摊走了过去。
     “卧槽?黎瓷姐真去了?”
     “按鱼?用按系统的手?”
     “我突然有点心疼那条鱼是怎么回事...”
     黎瓷走到木盆边,没去接大娘手里的刀,也没去按鱼。
     那条大草鱼还在案板上疯狂蹦跶,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大娘也愣了一下:“闺女?你...”
     黎瓷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右腿以一个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随意的角度,朝着案板上那条疯狂挣扎的鱼身,轻轻一扫!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没有腿风,没有光影,只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瞬间被抚平的细微涟漪掠过鱼身。
     下一秒。
     刚才还生龙活虎,蹦跶得像抽风似的大草鱼,瞬间僵直。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直挺挺地躺在案板上,连尾巴尖都不再颤动一下。
     鱼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彻底没了动静。
     死得透透的,而且极其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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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英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