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的士兵尸体。和破碎的木板、撕裂的帆布混在一起,甚至还有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撞角深陷泥沙。看那船体形制,分明是水师战船!
忽然,一块碗口大的碎木从峭壁上 “哗啦” 坠落,带着碎石砸在地面。青鸟的视线猛地向上一抬,呼吸骤然停滞 ——
十丈高的峭壁顶端,一具庞大的船首竟斜插在巉岩之间!那船头高高昂起,仿佛濒死巨兽最后的挣扎。整段船身被挤压得扭曲变形,船板爆裂翻卷,裸露出断裂的肋骨架。最骇人的是船腹处,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贯穿两侧,边缘碎木如獠牙倒竖,在风中簌簌剥落,不时还有木屑坠入峭壁之下。那残骸仿佛随时会轰然解体,将悬崖下的一切碾为齑粉!
樊铁生站在摇晃的船尾上,死死盯着峭壁的巨影。江风掀起他沾满泥渍的衣摆,猎猎作响。他的身影在广阔的江天之间,渺小得像一粒投向深渊的石子。
青鸟目光刚落,便见那几艘负责救援的小船已载着幸存者,在江浪里摇摇晃晃地划近。小船刚一贴住大船船身,幸存的几人便急着抓住垂在干舷的绳梯,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 有人衣襟还在滴水,攀爬时不住打滑;有人手臂受了伤,每向上挪一步,都要咬着牙强忍疼痛,却没人敢松半分力气,只一心想着抓紧绳梯,爬向这处能带来生机的甲板。
船工们小心地将人扶上大船。他快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 老人浑身湿透,衣襟滴着水,连花白的胡须都黏在下巴上,脚步虚浮得几乎站不稳。
青鸟半扶半搀,将他引到一旁堆放的木箱边坐下,又顺手帮老人拢了拢湿透的衣襟,低声安抚:“老人家莫慌,已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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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石胜快步上前,稳稳扶住一个双脚发软的中年男子 —— 那人浑身水湿,裤脚还在滴着江水,刚踏上甲板便踉跄着要栽倒,脸色白得像纸。石胜粗粝的手掌托着他的胳膊,将人半扶半架到一旁的桅杆边。
刚靠上冰凉的桅杆,那男子便猛地攥住石胜的手腕,双手合十不住晃动,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喘息:“多,多谢壮士!多谢壮士!” 说着便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脊背骤然垮下来,整个人顺着桅杆缓缓滑坐下去,最后干脆摊在甲板上,胸口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显然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两人又转身去扶其他幸存者:有个年轻妇人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指尖还在不住发抖;还有位中年男子腿部受了伤,血水混着江水往下直淌。
两人一一帮着稳住身形,指引他们在甲板上找地方歇息。不过片刻,甲板上便聚集了十几人,湿漉漉的衣衫在晨风里泛着冷意,显然都是刚从江水里救上来的。
甲板上的其他人也没闲着,各自动了起来:有几个旅客,连忙跑进船舱,寻找能替换的干净衣裳;负责烧火的船工扛着水桶快步走来,桶里的温水冒着袅袅热气,挨着给人递上粗瓷碗;还有人忙着清理甲板上的水渍,或是将甲板上的木箱搬到幸存者身边,让他们得以坐下歇息。
一时间,脚步声、叮嘱声、水桶碰撞声交织在一处,看似有些热闹的混乱,却处处透着章法 —— 谁管衣物、谁管饮水、谁管安置,无需多言便各归其位,反倒显出一种临事时的井然有序来。
这些幸存者脸上的惊惶还未散去,有人紧攥着拳头,有人不住地搓着发冷的手,身体仍控制不住地颤抖。就在这时,清韵代带着王秀荷与几位女子走上甲板,每人手里都捧着叠得整齐的干净衣裳,见着浑身湿透的女眷,便轻声上前搀扶:“姐姐莫怕,随我们去里面换身干衣,暖和些就好了。” 说着便引着几位女子往船楼走去,裙摆扫过甲板上的水渍,留下浅浅的印记。
另一边,原先跑进船舱的几个男子也抱来衣物,对着幸存的男人们道:“诸位随我们去船楼,先换衣裳,稍后再寻些热食来。” 众人连忙应声,跟着往船舱走去,甲板上的慌乱渐渐被有序的安顿取代。
青鸟抬头望向江面,只见后方船只的小船已经划到岸边,崖壁下的幸存者正扶老携幼,陆续登上小船,再由小船转运到大船上。江风依旧吹着,却不再似先前那般冷冽,晨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一张张劫后余生的脸上,添了几分暖意。
就在这时,衣领处的千里蟾忽然传来细微的震动,樊铁生的声音裹挟着江风的粗粝,清晰地传了过来:“青鸟,看来有些麻烦。”
青鸟心中一凛,当即快步走到船首,目光投向远处沉船聚集的江面,沉声问道:“阿兄,那边发生了何事?”
石胜也听见了千里蟾里的声音,连忙跟着凑到船边,顺着青鸟的目光望向远方。可等了片刻,却没听见樊铁生的回话 —— 远处江面上,樊铁生的身影还立在一截船的残骸上,似乎正俯身查看什么,却迟迟没有回应。
青鸟皱了皱眉,正想再问,身旁的石胜忽然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道:“忘了?得先摸千里蟾的嘴,不然老樊那边听不见你说话。”
青鸟这才恍然,方才情急之下竟忘了使用法子,连忙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铜蟾脸上那道弯纹,将问题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阿兄,到底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青鸟衣领处的千里蟾便传来一阵轻微震动,樊铁生的声音裹着江风的凛冽,清晰地传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凝重:“青鸟,你那边仔细听着 —— 这些船根本不是触礁沉的!我刚才在残骸里查探过,船身的裂痕都是被巨力冲击后压碎的,边缘还带着扭曲的痕迹。虽说江水冲掉了不少线索,但我在几块较完整的船板上,仍摸到了残留的法力波动,绝非自然事故能解释!”
他顿了顿,似是俯身又查看了些什么,声音里添了几分笃定:“还有,这沉没的船只里,十有八九都是水师的船 —— 船板比寻常商船厚一倍,还刻着水师专用的榫卯记号,错不了。”
说到此处,樊铁生的语气骤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你现在赶紧去问问幸存者里的那些士兵,别管他们一开始愿不愿说,务必问清楚 —— 他们这一路拼死护送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对方动用这么大的手笔,布下这等杀局,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青鸟心头的疑云愈发浓重——为何水师士兵会出现在这里?沉船之祸又缘何而起?他与石胜穿过拥挤的船舱,寻到那几名缩在角落的士兵。
舱内角落里,几名士兵围着一张矮案蜷缩着身子,膝盖抵着膝盖蹲成一圈。他们双手还在不住颤抖,捧着的粗瓷碗里,热水随着指尖的晃动不断泼溅出来,在刚换上的干净布衫上晕开一片片深色水渍,可没人顾得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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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双眼睛空洞地盯着地面,瞳孔里没有半分神采,仿佛还陷在沉船的惊惧里没缓过神来。舱内不时有人走动、交谈,脚步声与话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可这些动静落在他们眼里,竟恍若不存在一般,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诸位阿兄。” 青鸟放缓脚步走近,见舱内嘈杂,只能稍稍提高声音唤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的试探。
可那群士兵依旧眼神茫然地望着前方,对青鸟的呼喊毫无反应 —— 方才的声响像是被他们自动隔绝在外,唯有指尖瓷碗里晃动的热水,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未散的惊悸。
青鸟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人群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身上 —— 这人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瞧着是这群士兵里年纪最长的,神色虽也恍惚,却比旁人多了几分沉稳。他当即弯下腰,伸手在汉子眼前轻轻一晃,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阿兄 ——!”
黝黑汉子这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手里的瓷碗猛地一晃,热水 “哗啦” 洒出来不少,险些脱手摔在地上。他慌忙稳住碗,抬眼看向青鸟,连忙撑着案沿站起身,粗糙的手掌胡乱拍了拍衣襟上的水渍,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他朝青鸟拱手行了一礼,嗓音嘶哑得像砂纸在摩擦,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艰涩:“多、多谢诸位搭救之恩……”
“路见危难,寻常人都会出手相助,阿兄不必如此客气。” 青鸟轻轻摆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转而压低声音问道,“不知阿兄可否告知在下,此行你们乘船而下,究竟是在护送何人?”
黝黑汉子闻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青鸟一番 —— 见对方身着质地精良的锦衣,身后还跟着个仆从打扮的男子,气质瞧着非同一般,眼中顿时闪过几分疑惑。可他终究不敢追问对方身份,只是面露难色地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郎君恕罪,我等是奉军令行事,上头有严令,此事绝不可外泄…… 实在不便告知您。”
青鸟眸中的疑惑愈发浓重,眉头不自觉地拧起。他想起方才江面上那些堵塞水道的沉船残骸 —— 能造成这般大规模的毁灭,绝非偶然,那被护送之人,必定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官员!
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倏然探手入怀,指尖一翻,一块镌刻着繁复纹路、泛着冷光的令牌已握在掌心,正是当朝国师的令牌。
“原、原来是国师特使!” 黝黑汉子瞥见令牌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双手抖得比先前更厉害,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他连忙躬身,头垂得极低:“恕在下方才失言,竟未认出上官身份,多有冒犯,还请上官海涵!”
其余士兵本还沉浸在迷茫中,听见汉子的话,纷纷抬眼望去。待看清青鸟手中的令牌,众人脸色骤变,骇然之下,手中的瓷碗 “哐当哐当” 撞在案桌上,有的甚至直接摔落在地,碎裂声在舱内格外刺耳。他们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瞬间从恍惚中惊醒,齐刷刷地站起身,对着青鸟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青鸟连忙扫了眼四周 —— 舱内本就乱作一团,有人忙着分发衣物,有人围着幸存者询问情况,喧闹声裹着水汽在空间里打转,倒真没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松了口气,随即抬手朝众士兵摆了摆,温声道:“诸位阿兄不必拘谨,先坐下歇息。我与这位阿兄单独问几句话,很快便好。”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惶恐,一时没人敢动。沉默片刻,才有个年轻些的士兵试探着往前挪了挪,缓缓在案边坐下;其余人见状,也才跟着陆续落座,只是双手仍不自觉地攥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
青鸟将令牌收回怀中,目光重新落回黝黑汉子身上,锐利的眼神里添了几分凝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压低声音问道:“还请阿兄如实告知,你等此行护送的究竟是何人?”
黝黑汉子深吸一口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快速扫过四周穿梭的人影与嘈杂的声响,随即朝青鸟躬身拱手,声音压得更低:“上官,此处人多耳杂,难保没有外人听去,恐生变数。可否随在下移步到僻静处,容在下细说?”
青鸟心中一动 —— 确实,舱内人来人往,即便声音再小,也怕被旁人听了去。他当即点头:“也好,便去船楼细说。” 说着便引着黝黑汉子往舱外走,石胜见状,也默默跟了上来。
刚踏上船楼的走廊,便见里面同样热闹 —— 不少乘客聚在廊下透气,还有船工扛着杂物匆匆走过,喧闹声丝毫不比下层船舱轻。青鸟不再多耽搁,带着几人径直往自己的客舱走去。
刚走到舱门口,舱门便 “吱呀” 一声从里打开,王仙君探着脑袋走出来,见着青鸟,连忙迎上前:“师父!外面乱成一片,我刚才瞧见阿姐她们领着好些受了惊的女子去了她们客舱,正想找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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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青鸟便抬手轻轻止住了他,目光扫过身旁的黝黑汉子,压低声音吩咐:“这里有要事要谈,你在门口守着,无论谁来,都莫让旁人进来。”
王仙君虽还有些疑惑,却也知道事态重要,立刻重重点头:“师父放心!” 说罢便乖乖退到舱门外,挺直身子站定,像棵小树苗般守在门口。
青鸟这才领着黝黑汉子走进舱内,反手将舱门轻轻合上。门外的喧闹与脚步声顿时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江风卷着水汽撞在舷窗上,发出 “呜呜” 的低啸,像是谁在暗处低声呜咽。舱内没什么暖意,反倒像被江水浸透般透着股阴冷,连呼吸都似带着凉意。
三人在靠窗的矮凳上坐下,黝黑汉子刚坐稳,额头便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攥紧了衣襟,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碾出,声音压得极低:“我等…… 护送的是颖王殿下。殿下此次是奉了陛下密旨,南下暗查圣灵教的动向。”
“圣灵教?” 石胜在一旁猛地拧起眉头,眼中闪过几分凝重,下意识转头看向青鸟,眼神里满是惊疑。
青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料,心中也掀起波澜:听这汉子所言,朝廷暗中派人查探圣灵教,可此前从未听闻半点风声,看来朝堂内部怕是早已生了分歧,有人想动这教派,却又不愿声张。
他压下心中思绪,目光重新落回黝黑汉子身上,语气沉了几分:“既然是护送颖王殿下,那你们方才在江上,究竟遭遇了何事?为何会有那般多船只沉没?”
黝黑汉子猛地抬手捂住脸,指节用力得泛出青白,粗重的喘息从指缝间不断溢出,似要将胸腔里的惊惧都咳出来。待他终于放下手,再抬头时,眼底还翻涌着未散的惊涛,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石磨过,每一个字都裹着颤音:“…… 我们一共十六艘船,从渝州顺流而下,前几日都还风平浪静。可谁知今日刚行到这一带 ——”
他的咽喉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语气陡然变得急促:“整条江!好好的江面,竟被一座黑漆漆的‘石山拦腰截断!那‘山又高又陡,江水漫过石顶,直接冲成了一道瀑布!我们的船被水流推着往‘山上撞,只能拼命逆流后退,偏巧这时南集渠方向又冲出来两艘客船,直直撞进我们的船队里 —— 瞬间就乱作一团了!”
“石山拦江?” 青鸟听到此处,后背突然寒毛倒竖,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摆。江心出现巨石、漫江瀑布、突然出现的南集渠客船……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像是偶然发生的意外?他猛地想起方才樊铁生通过千里蟾传来的话 —— 沉船处有法力波动的残余。
一个念头骤然在脑海中浮现: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局?分明是要将这二十六艘护送颖王的船只,连人带船一并毁在江上!
青鸟的目光落在黝黑汉子身上,只见他此刻已完全陷入癫狂的回忆,双目圆睁,瞳孔死死盯着前方虚空,仿佛又回到了那片翻涌的江水之中。
“眼看船队要被瀑布卷走,情势危急到了极点!”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失控的嘶哑,“颖王殿下身边的几位道长当即踏上船舷,纷纷掐诀做法 —— 霎时间江面上刮起好大的风,硬生生推着船帆往反方向走,我们都以为能脱险了!可谁能想到……”
他猛地一顿,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随即便狠狠砸向桌面!“哐当” 一声脆响,案上的瓷碗被震得剧烈晃动,汤水泼溅出来,在桌面上淌出蜿蜒的水痕。
“那江心的黑石山,竟突然‘轰地一声从水里跃了起来!带着滔天的水花,又重重落回江中!” 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惧,仿佛那恐怖的景象就在眼前,“江水瞬间就像开了闸的猛兽,巨浪裹着我们的船队,直直撞向那东西!等船被浪推着靠近了,我们才看清 ——”
他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抽气声,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哪、哪里是什么石头!那东西…… 那东西布满黑鳞的头颅,大得能装下整间屋舍!头上还长着七八根石笋似的犄角,直直刺向天空!它一张巨口,露出的獠牙…… 比咱们船上的桅杆还要粗!”
他突然抬起手,僵硬地模仿着猛兽的动作,手臂却抖得像风中的枯枝,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地抽搐:“最前面的那艘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它一爪子拍成了碎木!我们乘坐的大船拼尽全力想绕开,可它竟猛地探过脑袋,一口咬住了船腰!”
舱内瞬间陷入死寂,连窗外江风呜咽的声音都似被这恐怖的描述凝滞。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黝黑汉子脸上,映得汉子脸上的冷汗愈发清晰。
“咔 —— 嚓 ——!” 汉子突然嘶吼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那声音尖锐得像是真的有木头在耳边断裂,“龙骨断了!那声响震得人肝胆都要裂开!船头被它甩得撞向悬崖,船尾…… 船尾直接翘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背,眼神涣散,语无伦次,“我不知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出去,等醒过来时,半个身子还泡在江边的浅滩里…… 一抬眼就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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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他突然像被烫到一般猝然抱紧双臂,牙齿 “格格” 打颤,声音里满是濒临崩溃的恐惧:“那石怪正叼着半截大船在江心里发狂甩动!江面掀起的浪头,比城墙还要高,直直往我这边压过来!我拼了命抠住崖壁上的岩缝,才没被浪卷回江里……”
最后的尾音湮灭在他剧烈的战栗中。他整个身子佝偻着蜷缩起来,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指甲深深抠进船板的缝隙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白痕,仿佛仍置身于那片地狱般的江涛漩涡里。
34;之后呢?还发生了何事?34;青鸟沉声追问。
黝黑汉子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34;说来也怪,那石怪突然调转方向,竟弃了我们往上游追去!34;他瞳孔微缩,仿佛又看见那骇人景象,34;就在它转身的刹那,我透过它躯体的缝隙,瞧见一艘小船——船帆吃满了风,那怪物就是追着它去了。34;
34;帆吃满了风?34;青鸟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追问,34;那船有多快?34;
34;快!快得邪门!34;汉子声音发颤,34;简直是在水面上飞!34;
青鸟眸中精光一闪,心中已然明了——那风是法力驱使,船才能这般快速的在江面行驶。
就在此时,青鸟衣领处突然传来樊铁生低沉的声音:34;看来颖王就在那条船上。34;
34;什——34;黝黑汉子猛地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望向青鸟的衣领,34;我、我方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声音?34;
喜欢。
第135章 江中灾祸。[2/2页]